“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
安子菡没想到洛汐会问这个,明明早上的时候她已经同她说清楚了呀?洛汐那边又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就更茫然了,“你之前跟我说,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是为什么我知道容亦尘出事,我也会有那种特别特别心疼担心的感觉呢?”
安子菡楞了楞,“你不该心疼担心他吗?”
洛汐也楞了楞,“我该吗?”
“……”安子菡额角掉下三根黑线,“小汐,如果现在我出事了,你会心疼吗?”
“当然会啊。”
“那不就得了,我和容亦尘一样,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朋友出了事,你如果不心疼不担心那才是有问题的。你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自己对祁望的爱吧?”
“我和容亦尘是很好的朋友吗?”
洛汐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容亦尘竟然也能成为朋友。安子菡肯定的点了点头,点完头才想起自己是在打电话,又补充一句,“当然是。”
安子菡有些无奈,却也知道不能怪洛汐会如此纠结。她现在并不清楚容亦尘和她的关系早就不同往日。哪怕她对容亦尘没有爱人之间的爱情,可经历过这么多,容亦尘在她心里的地位也早就不可磨灭,没人可以替代,知道容亦尘出事,她下意识就会担心会心疼,这都是很正常的。可也因为很多的不知道,她甚至分不清这种担心和心疼是同对爱人的担心和心疼是不一样的,所以才会犹豫着来问她这样的问题吧。是怕自己一脚踏两船么?安子菡想到什么,思绪也飘得有些远,“其实以前我也想过,你和容亦尘认识了那么多年,正好是在女孩子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又对你那么好,自身条件也很好,可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喜欢他呢?”
“我也曾问过你,如果没有遇到祁望,你会不会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应该也有那么一刻喜欢过他吧?”
洛汐咬着唇,咬得唇色都有些发白了,“我……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小汐,你曾经同我说过,就算没有祁望,你和容亦尘也是不可能的。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只能做朋友。”
安子菡的语气变得很认真,“小汐,爱人和朋友是不一样的,不是因为你心疼他担心他就是爱他了,这只是你对一个朋友很正常的关心,你不要胡思乱想,因为你这样想,对祁望很不公平,你知道吗?”
听她说到祁望,洛汐忽然就想到祁望离开时看她的眼神,还有那个很轻的拥抱。心头一紧,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安子菡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她曾经说过的,可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好一会儿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乱想了。”
安子菡这才放下心,又告诉她如果祁望救回了容亦尘也跟她说一声,再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洛汐抿紧了唇,将手机还给了护工,又请她帮忙去外面看看祁望有没有回来?护工来回去看了好几次,可始终没有消息。洛汐坐立不安的等着,直到自己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一点,缓缓的睁开眼时,正好对上祁望那双眸色平静的眼。洛汐还有一瞬的茫然,清醒之后目光一亮,“你回来了?”
祁望坐在床边,见她睁眼便轻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嗯,我回来了。”
确定真的是他,洛汐就松了口气,随后就想到了什么,急急的问,“容亦尘呢,他怎么样了?”
祁望的目光微窒,转瞬之间洛汐没看得清晰,便听他叹息一声,“我答应过你会将他带回来自然不会食言,他已经回来了,正在病房里,我带你去见见他。”
洛汐忙点头,祁望也没多说什么,只替她收拾好穿上一件外套便将她抱上轮椅。抱她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冒出些冷汗。洛汐好像有察觉,疑惑的看了看他,“你怎么了?”
祁望摇头,“没事。”
将她放上轮椅之后,他推着她朝外面去,看起来好像真的没什么,洛汐看不出什么异常,也就没有再多想。容亦尘所在的病房和她的病房只隔了两间,祁望将洛汐推到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没有马上进去。而是从轮椅后走到了轮椅前,在洛汐的疑惑中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他握住她的手,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洛洛,容亦尘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可他受了些伤,挺严重的,你待会看到,不要太难过,好吗?”
洛汐抿着唇看了他片刻,好像在思考这个伤有些严重是有多严重?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祁望唇角动了动,好像还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弯了下唇,“我就不推你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他到底还是做不到那么大方,没有办法亲眼看到她为了容亦尘伤心难过的样子。洛汐蹙了蹙眉,“哦”了一声,心底升上很怪异的情绪,却一时理不明白。祁望也没再多言,招手让一旁的保镖过来推了洛汐进去,自己则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坐下的那一刻,他的腿弯有些发颤,深吸口气,压了压胸口,额头上的冷汗更重。旁边的另一个保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四少,你的伤……”“小伤罢了,没事。”
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祁望面无表情的打断他,只看着保镖将洛汐推进去之后再次出来,将病房门关上对他点了点头就站在了一边守着。祁望沉默着,不想去想里面会发生些什么,可有些情绪却始终无法控制,以至于他周身冷意更重,让周围人都有所察觉。保镖皱了下眉,容亦尘伤得再重,那也只是皮外伤,不过是出了些血看着吓人罢了。可四少呢,外表看起来好像很正常,可实际上都是内伤,他再怎么强硬也只是凡人肉胎,怎么可能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