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翰感觉云老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就算现实再残酷再黑暗，也不会都是人人为己思想。为了救自己徒儿，说出点招来杀身之祸的秘密，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我曾是秋谷叛军中的一员，虽然只有天阙境，但也是领导层之一。我们无意与帝国争斗，但是被定义为叛军，有人暗中被招安，而且还占据了大多数，我只能跟着一起去。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右相手下的人见了我们，制定了计划，围杀永安候。计划少不了大将军的配合，虽然他们没说，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

云老平静的看着姜翰，询问道，“怎么样？这个秘密值不值这个价？”

姜翰有点无奈地说：“如果你真要听实话的话，那肯定是不值的。毕竟在你说之前我就猜到了大概，并且至少有九成的把我。大将军，叛军，右相勾结在一起，目的就是永安候，你只是补充了点细节，真正有价值的地方没有。那处墓地也是你建造的吧，想在这里当个安静的守灵人，结果发现清理的网已经落在了自己头上，于是让苍竹出去历练，你打算盘桓寻找出一线生机。”

云老注视着姜翰双眼，想要从中看出真伪，片刻后就放弃了，姜翰的眼神深邃的连他都看不透，一面模糊，亦真亦假。“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你是皇室的人吧，被压制了这么久，终于要出来调查大将军和右相的勾当。”

姜翰没有想到云老居然对他的身份产生了这样的误解，看来是躲在山里太久了，都不知道当今天下局势。按理说，他这样的老牌天阙境强者，都是有资格了解最天下最上层建筑的消息的。“你知道云梦郡主么，永安候的女儿？当年永安候陨落后，为什么没有斩尽杀绝？”

“小女孩而已，当年她才十几岁，修行天赋也一般，至少明面上永安候是陨落于讨伐叛逆，对于她的后人自然要多加照顾，就算想要斩草除根，多等些年也很正常。就连云梦郡主这个称号也还是永安候死后才给她的，然后就一直在朝廷的照看下长大，就算恨也是恨叛军，叛军又别剿灭了，挫骨扬灰，有什么意义。”

姜翰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云梦出席了姜家的一个活动，居然去行刺姜家二少爷。结果当然没成功，现在还在姜家圣城关着呢。”

云老脸色一变，姜家的份量他当然清楚，魔剑仙姜无极可不仅仅是那些年轻小辈心中的传奇，同样也是他们这些成名强者敬仰的对象。看着姜翰不屑的表情，云老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差点就坐不住了，失声问道：“你是姜家的人！”

“没错，云梦郡主刺杀的对象就是我。”

姜翰说出这话，就代表准备罩着云老和苍竹这对师徒。一方面是因为云老头能提供不少关于当年的细节，很多方面终于可以不用靠猜测，另一方面则是单纯看这两人顺眼。“真是没想到，没想到。”

云老看着姜翰啧啧称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好半晌才说，“你们这样做算是干涉别人家务事吧，帝国会允许你们这样做？”

“为什么不允许，我可是来这里历练，又不代表家族意志。不过我虽然只代表个人，但还是能保你和你的徒儿。”

“前提是必须去你们姜家的领域，我说的对不对？不过我本来就对这边没什么好感，当初说是招安，用完后又恨不得立刻清理门户。”

“既然事情都已经谈妥了，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你们迷迷糊糊做了别人手中刀，也该歇一歇了。”

姜翰起身和云老握手，然后两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出来。红绫和小蝉一直在外面不远处等着，齐天和苍竹则又是搜寻食物。吃饭的时候苍竹又是最开心的那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师傅卖给了姜家。“这几天周围来过好几批人，但是最终都离开了。”

“是准备来清理你的网吧，见事情已成定局，猜到你我达成了协议，有什么消息也都该说了，再这样来清理你没有意义，还会激怒我。不过这里你也不能再待下去，说不得还有人看你不顺眼。”

……苍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师傅，确定是认真的意思，不是在逗自己玩，“师傅，您真要跟着我们去永安城？”

“当然了，你这个家伙不让人省心，正好听说你在永安城闯出了点名堂，我去给你镇一镇场子，不能让人欺负你没背景是不是？”

苍竹该是觉得不可思议，师傅从来都是在云龙山闲云野鹤悠闲自在，甚至连外界发生的事都懒得过问，这次居然会主动要求去永安城。事出反常，绝对有问题，苍竹立刻就看了眼姜翰，八成是他唆使。离开之前云老又独自离开了一趟，花了点时间才回来。姜翰知道他肯定是去那处阵法坟墓，那里埋葬的说不定都是他的老部下或者熟人，这次离开说不定就不会回来，肯定要好好准备，那几处可能的入口都可以完全遮蔽，剑阵也需要稍做调整。姜翰和他说过破阵时的思路，推演过去又可以增加强度。“还有人跟着我们呢，你们这些大人物真有趣，明明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意图，还都保持着这样的默契。”

云老站在甲板上，从出来后就感知到了有两三个人一直在后面跟着。“不管是叛军也好，还是现在的我也罢，都不过是你们棋局上的棋子。你们按照你们的规矩玩时，我们的死活都不重要。”

“你可要投靠我们姜家了，还这样说话真不怕我心里不舒服。你也是天阙境的强者，在我们姜家也是中坚力量层，我可不想损失你这样的战力。这世间本来就是一场棋局，就算是大自在，又何尝能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