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近看更美,她的五官精致无比,透着淡淡的灵气。不施脂粉的脸上的皮肤像雪一样雪白,在阳光的照射下让人有透明的错觉。还有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在慌乱之中透着淡淡的勇敢和坚定。琥珀的大身子挡在陆语薇身前,龇牙咧嘴的牙缝里,还残留着姜科大腿上的鲜血。而周围的人则是一边戒备地躲着大狗,一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姜科。姜科的太阳穴突突一跳,暴脾气上来,忍无可忍得哈了口气。正午的太阳金灿灿的,日光被华科大厦蓝色的反光板反射得更加刺眼。即便是这样,包括琥珀在内周围所有的眼睛都执着地盯着姜科。陆语薇心知不妙,也绷着身子听着姜科的动静,这个陌生男人忍无可忍的哈气声让她预感要大难临头。姜科心里是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他烦躁地揉了揉头上棕色的短发,咬着后槽牙,对着在场所有“平阳之犬”骂道:“你们看着老子干什么?想拿老子当枪使,做梦去吧!没本事保住工作,就会集体围攻一个瞎女人,你们这群怂货算哪根葱啊?”
众人面面相觑,姜科眯着狭长的柳叶眼回头,用阴骘狠辣的目光一一扫视自己身后那群人,语气狂放:“刚刚是不是你们几个按着老子来着?你们给我等着,老子记住了你们的脸,你们完蛋了!”
姜科是真的生气了,心理已经打算好了回头要来华科的裁员名单对号收拾这些人。被威胁的众人面色不一,有人气愤,有人害怕,有人鄙视……但是没有一个敢明目张胆地放个屁,只能悄悄在心里不忿。陆语薇怔愣在原地,小手放在琥珀的脑袋上忘记了移动。姜科见没有人敢出声,稍微满意了些。后知后觉的华科保安们这个时候赶到,见董事长的大小姐被众人围观,吓得魂飞魄散。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急忙叫来人手强行遣散了人群。保安队长走到陆语薇身边,关切地问道:“陆小姐,您还好吧?都怪我们防守不严,没料到您会出现在侧门。您看需不需要让公司派车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的司机在地下室等我,我是想着出来让琥珀方便一下。给你们添麻烦了。”
陆语薇微笑着问道,“请问这位师傅,现在是不是有个被狗咬伤的人?”
保安队长没想到狠心裁员的陆语薇竟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女人,见她不怪罪,心里松了一口气,马上回头帮她找受伤的人。其实并不用找,姜科见陆语薇安全了,便捂着自己受伤的大腿一瘸一拐地走到陆语薇面前,十分硬气地说道:“是在找老子吗?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看你这狗应该是打过狂犬针,你就只赔偿一下我的医疗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吧。”
姜科习惯性和别人说话呛人,对方要么怼回来要么低声下气,还从没遇到过陆语薇这样真诚关心的。她秀气的眉毛皱起来,给莹白如玉的脸庞增加了楚楚可怜的意味,声音也是悦耳动听:“这位大哥,你放心,这件事情真的是我不对,我会负责到底的。不过,你现在还流血没有?”
“流着呢,肉都给老子撕了,血粑裤子都染红了!”
姜科龇牙咧嘴地说道。陆语薇急忙说道:“大哥,你一会要是方便的话,和我去地下室吧,我的司机在那里等我。我们这就去医院!”
陆语薇说着,情急之下双手在胸前摸索,细嫩的手指触碰到姜科温热的肌肤,又赶忙缩了回来。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错,到最后也没有伤害自己的自己,倒是自己的狗咬伤人了是真的。“好呀,我有空!”
反正他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还钥匙。“那,S市立医院行吗?正好我父亲在那里住院,我正要过去。”
“没问题,走吧。”
陆语薇再次和保安队长道过谢后,不敢耽搁时机遛狗,就和姜科一道走了。姜科知道陆语薇看不见,就放肆地用审视的目光一路打量这个瞎了眼睛却能成为禹家长媳、又能在订婚宴上跑了的女人。真人倒是比禹姗姗口中的要入眼一些。琥珀圆溜溜的黑眼睛闪过警惕的目光。尽管身为可爱系的拉布拉多,还是凶神恶煞地龇着白森森的大牙对着探头探脑的姜科,对于它来说刚刚的相撞就算这个陌生男人在伤害陆语薇,它生怕女主人再次受到什么威胁。坐在车上的时候,嗅觉不错的陆语薇都可以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和一些酒味,想必是没醒酒的醉汉被琥珀当坏人误伤了。她忍不住再次为自己的忠犬道歉:“对不起啊,这位大哥,这件事都是我的错,琥珀它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原谅它。”
姜科大爷地靠在舒适的真皮后座上,懒洋洋地回道:“你已经道过歉了,等我的伤口好了我就原谅你。反倒是,”姜科的眼皮掀了掀,挑衅地说道,“老子才二十二岁,我看你年级比我大,你为什么叫我大哥?”
陆语薇微囧,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习惯性用敬称,不好意思了。这位小兄弟。”
“小兄弟”这个称呼让身为黑道大哥大的姜科头冒青筋,狭长的柳叶眼看了看陆语薇无辜的脸,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叫姜科。”
“我听刚才你说的话好像知道一些华科的事情,我叫陆语薇,比你虚长四岁。”
“年龄倒不是问题。你这么出名,不用介绍我也知道你是谁。”
姜科眯着眼睛说道,“禹氏集团禹大少的未婚妻嘛。既然你是有钱人,那一会儿老子就不客气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对了,您方便记电话吗?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之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
“这可是你说的。”
姜科还从没见过肇事之后态度这么真诚的人,忽然得寸进尺地说道,“万一老子要是残疾了,你可得管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