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城赶到尊集团的时候,苏拉已经被刘队带走。现场取证的警察和质监部门的人也已经撤走了。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关丹怡的办公室,甚至没有耐心敲门,陆之城直接推开门走进去。正在办公桌前发呆的关丹怡,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看到进来的人是陆之城时,强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有点崩溃:“陆总,对不起,我尽力了。”
本来很烦躁的陆之城,看到关丹怡的样子,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点点头:“事情我都知道了,关副总,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太过于自责了。”
关丹怡眼眶泛红地试图解释:“陆总,我真的尽力想拉着刘叔不让他带走苏总。我怕苏总在里面吃苦。”
听了关丹怡的话,陆之城的头脑里自动脑补出苏拉在监狱吃苦受累的画面,本来就着急的他更加烦躁了。他长腿一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着沙发扶手。片刻之后,陆之城站了起来:“我去一趟警察局,想办法把小拉保释出来。”
关丹怡马上站起身,拎起包包跟在陆之城的后面:“陆总,我跟你一起去。”
陆之城走得飞快,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了。”
关丹怡还是一路小跑地跟在陆之城的后面:“陆总,B城很多叔叔伯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也许我能帮上点什么忙呢。”
陆之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脚下依然不停地大踏步往前走。关丹怡只能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的脚步。到了警察局,陆之城要求见苏拉,得到的答复是因为涉及的案件性质过于恶劣,苏拉暂时不能与外界接触。当陆之城表示要保释苏拉时,警察局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表示苏拉不得保释。陆之城的脸黑了下来。关丹怡急了,她不顾阻拦,直奔局长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来。被惊扰到的局长正要发飙,抬头看到关丹怡,拼命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站起来看着关丹怡,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丹丹啊,难得你过来找你石伯伯一趟,看你脸色不太好,谁欺负我们小公主啦?”
关丹怡扁着嘴看着石局长:“石伯伯,你还是不是那个那么疼我的石伯伯?”
石局长示意在关丹怡坐下,亲自给关丹怡倒了杯茶,递给她:“这里是石伯伯的地盘,丹丹,受了什么委屈尽管给石伯伯说,石伯伯给你出气。”
关丹怡扶着石局长的手撒娇道:“石伯伯,我想见一见我们苏总。”
“你们苏总?”
石局长疑惑地问道:“哪个苏总?”
突然,石局长的脸色变了:“丹丹,你说的苏总,该不会是苏拉吧?”
关丹怡点点头:“对,没错,就是苏拉。”
石局长一屁。股坐在沙发下,冲着关丹怡直摆手:“丹丹啊,不行不行,不是石伯伯不疼你。苏拉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关系太多了。上面发话了,说不能见,就是不能见。真的不是石伯伯不疼你,石伯伯也没有办法啊。”
不管关丹怡怎么软磨硬泡,石局长就是不松口。表示其它事情可以商量,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关丹怡急了,她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爸!我要见苏拉。我现在就在警察局,我立即马上要见到她。”
让关丹怡意外的是,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关市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丹丹,你别胡闹,先回去。苏拉你是见不到的。三言两语我和你说不清楚。别在警察局给你石伯伯添乱了。”
在父母面前一向骄纵的关丹怡顿时来了脾气:“爸,今天见不到苏总,我就住警察局不回去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关丹怡直接挂了电话。石局长看着关丹怡,叹了口气,说道:“丹丹啊,你真的错怪你爸爸了。这次的事情不是他不愿意出面帮你,而是牵涉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谁也不敢插手啊。”
关丹怡咬着下唇不说话。她觉得难堪。她死皮赖脸地跟着陆凤骁来警察局的时候夸下过海口,她能帮得上忙的。现在形势的复杂超出了她的想像,见不到苏拉,她不知道怎么向陆凤骁交代。这时,局长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陆凤骁沉默地站在局长办公室的门口,全身散发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看到办公室里的两人抬起头来看他,陆之城不言不语地走了进来,把手里拿着的手机递给石局长:“局长,麻烦你接个电话。”
石局长一脸狐疑地看着陆之城,将信将疑地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时,石局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原地立正:“首长好。”
陆之城抿着嘴,默默地看着石局长一边接电话一边频频地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挂了电话,石局长目光复杂地看了陆之城一眼,双手把手机还给了他。“陆总,请跟我来。”
石局长从桌面上扯了两张抽纸,擦拭了一下脑门的汗水,恭敬地在前面带路。陆之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关丹怡,示意她跟上,抬起脚步跟在石局长后面往外走。走出警察局大楼,走进旁边两层小楼里,越过两道重重的铁门,一路往里走,陆之城的脸色变得难看。关丹怡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看这架势,是把苏拉当重刑犯关押了啊。看到陆之城和关丹怡的脸阴沉得都能滴水了,石局长有些惶恐。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陆之城一个商人,刚才让他接的电话,来头实在是太大了。以致于现在他看陆之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位爷。穿过层层机关,石局长硬着头皮把陆之城和关丹怡带到了一扇厚重的门前。陆之城伸手敲了敲墙体,传来了呯呯呯的钢铁的回声。陆之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苏拉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还是她有特异功能?”
石局长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陪着笑脸说道:“陆总,这个……还请您谅解。毕竟上级有令,我们只是按照命令行事而已。”
陆之城冷笑了一声,示意石局长开门。石局长站在铁门前,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睛,有红外线扫描过他的视网膜,三秒钟后,铁门应声打开。陆之城长腿一迈,直接跨了进去。关丹怡紧跟在陆之城的身后走了进去。一走进房间里,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只见房间里摆着一张铁架床,在远离铁架床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尿桶。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而那股刺鼻的尿骚味,就是从角落的尿桶里传出来的。苏拉正坐在铁架床的床沿上发呆,听到响声,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大踏步走向她的陆之城。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苏拉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温热的泪轻轻地滴在她的后脖上。“小拉,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之城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听到陆之城的声音,本来满腹的恐惧与不安,瞬间消失。苏拉的眼眶泛红,嘴角却带着笑。她伸手轻轻抚着陆之城的后背:“之城哥哥,我没事,我没事。”
关丹怡静静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眼前又浮现出了那晚陆之城安静地守着苏拉床前的情景。她的心里一阵阵地发涩,妒忌排山倒海地冲击着她的心,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石局长在旁边看着,进退不得,十分尴尬。过了两分钟,苏拉轻轻地推了推陆之城:“之城哥哥,我没事了。你来找我肯定有事,我们长话短说。”
陆之城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苏拉。他回头看了一眼石局长:“局长,我和苏拉有话要说,可以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吗?”
石局长犹豫地站在门口:“这……这不太符合规定。”
看到陆之城一瞬间冷下去的脸,想起电话里对方的叮嘱,石局长咬了咬牙:“行吧。陆总,我只能给你们五分钟,职责所在,请别为难在下。”
陆之城点点头:“谢过石局长。”
石局长摆了摆手,缓步走了出去。关丹怡犹豫了一下,也想往外走。苏拉适时叫住了她:“丹丹,你留下来吧。”
关丹怡有些为难:“苏总,你们肯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我留在这里不方便。”
陆之城摇了摇头:“儿女情长的事情来日方长。现在是集团出事了,你是副总,你有知情权。”
关丹怡这才自在了一点,她缓步地走到了陆之城和苏拉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