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蓝色的运动帽下几缕不安分的白发露在外面,灰色的口罩下是那张熟悉的面庞。霍韬!他居然在这列火车上!响起父亲的嘱托,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惊喜吗?郑娟娟从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刻需要霍韬,那种对父亲的愧疚让她有一种罪恶的感觉,如果连父亲最后的愿望都无法实现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呜呜——。郑娟娟扑倒霍韬怀里,宣泄着内心的情绪,引得周围的人一阵爱怜。霍韬周围的人群摆摆手示意这件事算了,随后待郑娟娟情绪平稳之后将她抱到自己的座位上。郑娟娟擦拭完眼泪,发觉身侧有一双目光注视着自己,扭头看去,是林清涵!林清涵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郑娟娟礼貌地一笑算是回礼了,焦急地问道。“你们去哪?”
“私奔!”
霍韬笑道。郑娟娟可没心和他开玩笑,紧紧抓住霍韬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然后飞快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她既然见到了霍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拉到粤州。霍韬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林清涵,似是在等她意见。“去吧,不要让伯父有遗憾,我在万寿寺等你。”
霍韬莞尔一笑,凑到郑娟娟耳边神秘地说道:“安啦,伯父不会有事的,我掐指算过了。”
他自然是没有算过。不过,他从郑娟娟叙述过程中的只言片语猜测到了其中的一二。“真的吗?那太好了!”
郑娟娟对他的话却深信不疑,她知道霍韬总有一些非常难以解释的本事,他说没事,那很大几率就是没事。晚上9:00,车厢里基本稳定了下来,霍韬三人挤在两个座位上说说笑笑。忽然,在车厢的尾部响起一声清脆的吉他声,接着一个短发阳光清秀的大男孩,抱着吉他站了起来,深鞠一躬说道:“大家好,我是梁勃,是一名学习音乐的学生,给大家唱一首自己写的个歌。”
“好哦!”
火车里立刻想起热烈的掌声。男孩不是太善言辞,腼腆的一红脸,直接拨动吉他唱了起来。饱满而穿透力的嗓子很快感染了车厢里的人,一个个要么打着拍子,要么拿手机录着小视频。就连一向喜欢清静的林清涵都听得十分入神,霍韬心中一动,掏出纸笔刷刷点点写了起来。一曲唱罢,车厢里掌声雷动。“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旅客们叫嚷着。霍韬冲着梁勃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梁勃疑惑的看看左右,指指自己,见霍韬点头,小步跑了过去。霍韬将一张纸递给他道:“看看,能唱吗?能的话,这首歌送你了。”
男孩拿着纸,激动地说道:“真的吗?能!我一定把它唱好!”
男孩快速浏览了一下歌谱,随后拨动了几下吉他,大声喝了一声,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一首私奔送给大家。”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两败俱伤。……在欲望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洁白如一道喜乐的光芒将我心照亮。……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摩擦声带特有的嘶哑,霎时再次引爆了车厢,几个年轻的女孩跑到过道跟着摇摆。林清涵捻动佛珠的手不停的颤抖,闭着眼睛,两行凡尘泪水滚过脸颊。小韬,求求你,放过我吧!郑娟娟眼神也有几分发呆,感到一颗心被针扎一般的痛。男孩唱得十分投入忘我,似是亲身经过一般。唱罢,男孩单手遮眼,泣不成声,良久,深吸一口气,再次向霍韬深鞠一躬。霍韬点点头,冲男孩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男孩仿佛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低着头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车厢里再次恢复了喧闹,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朋友圈和短视频刷屏。霍韬不敢去打扰林清涵,一把将郑娟娟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肩膀。晚10:30,广播响起,进入到了夜间休息时间,车厢里灯光一暗,喧嚣退去,变得安静。林清涵和郑娟娟似乎精神上都很疲惫,斜靠在一起睡去了。霍韬活动一下肩膀,站起身一把揪住霸座平头男前襟拎了出来。啪啪啪——,砰——。那平头男刚睁开眼,就被霍韬一顿耳光将其抽了个满脸开花,最后一拳轰飞了出去,倒在车厢连接处痛苦的哀嚎。吗了个比的!给你个比脸,就不知道姓什么了!霍韬拍拍手,单手斜支着下巴靠在车座上,懒洋洋地看着平头男。平头男的惨叫立刻惊动了全车厢的人,然而没有人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因为一切发生都太快了。看见平头男被教训,车厢里的人无不拍手称快!平头男脸如猪头,眼耳鼻嘴全都淌着血,只见他扶着厢壁缓缓在站起,指着霍韬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哒哒哒——。一声皮鞋声响起,一个穿着制服的美丽女乘务员跑了过来。“先生,您怎么了?”
平头男气呼呼地强支撑身体,抖着双腿扶着车座一步步向霍韬靠近。“先生,您先坐下,哪位好心的乘客给这位先生让个座儿。”
女乘务员急道。所有人闻听,全都将头别过去,装作没有听到一般。郑娟娟迷迷糊糊地站起身,看到这一切,幸福地将头埋在霍韬的背上,偷偷笑了起来。就在人们别过头的一刹那,霍韬一腿蹬在平头男的小腿上。噗通——。平头男惨叫一声,腿上一疼,跪在霍韬面前。呼哧,呼哧。平头男恶狠狠地瞪着霍韬,拉住女乘务员,一只手在怀里不停摸索着,忍痛道:“我有大棒民国的签证,他这是殴打外宾。”
女乘务员一脸为难的看向霍韬,道:“先生,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霍韬耸耸肩摊手笑道:“明明是他自己摔的,我打他?你问问车厢里谁看见了。”
话音刚落,平头男旁边的男旅客撇着嘴,满脸鄙夷地说道:“我反正是没看见这位兄弟打人,我就说嘛,这种垃圾货怎么可能是夏国人,原来是他娘的个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