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就有第二根，第三根！一根根黑色锁链接连破碎，直到所有锁链全都碎裂。柳青自由了！他一步步踏上阶梯，眸子里燃烧着莫名火焰。脸孔狰狞凶恶，如同一尊杀神，向祭坛上走去。天神停下，淡然眼睛看了眼柳青，轻声说道：“不自量力。”

刷地一声。一根黑色长矛凭空出现在柳青身后，狠狠刺穿身体！柳青身体一震，伸手握住长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咆哮声。他竟然一点点将长矛从身体里拔了出来，然后用长矛当做拐杖，艰难向上前行。“有点意思。”

天神挑了挑眉毛，轻笑了声，又是一指点过去。黑色长矛扭曲下变化成一条黑蛇，黑蛇顺势缠绕上柳青胳膊，一口咬在柳青脖子上。剧烈毒液顷刻间注入身体里。毒液毒性强的可怕，一瞬间就融化了许多器官，譬如肺和胃。强烈剧痛折磨着柳青神经，他却仿佛感受不到般，将黑蛇踩在脚下，用力踩死。毒液已经贯穿了双腿，开始融化肌肉组织。他开始向祭坛上爬去，一点又一点，终于，耗费了全身力气，总算来到祭坛上，像是一条死狗趴在地上。天神女雕像走过来，一脚踩在柳青脑袋上，语气中带着挑衅：“你想救她？你拿什么救她？”

“随便来一头野兽都能轻而易举杀了你。”

柳青迷迷糊糊中感觉头上脚掌越来越用力，他咬牙想要站起来，可全身肌肉正在被逐渐溶解。可怕痛苦正在疯狂折磨着他的心灵。要不是意志达到问心境，抗住了，柳青甚至会被活生生痛死。“废物。”

天神淡淡道，松开脚掌，看着柳青全身像是蜡烛般融化成一滩烂泥。烂泥缓缓溶解，沉入底下。“嗯？”

天神惊讶看着脚边。柳青身体明明已经溶解了，可原地还躺着一道影子。影子看不清脸孔，但看体型，和柳青一模一样！天神眯起眼睛，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影子挣扎着站起来，面部模糊不清，唯独眼睛地方燃烧着一缕金色火焰！“天神。”

影子发出低沉咆哮声，听起来竟然和柳青声音一模一样！天神淡笑：“真有意思，意志不灭，灵魂不死，你让我大开眼界了。”

影子忽然扑上来，一拳打向天神脑袋，怒吼道：“我要你死！”

呼。拳头穿过天神，打了个空。天神淡淡道：“你只是一道意志，最多庇护你的灵魂，想杀我，做梦。”

意志无形，自然无法伤害到雕像女人。柳青一怔，低头看向双手，果然是一团模糊影子。天神淡淡道：“你知道为什么碧螺会带你过来吗？”

不等柳青回答，她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幻境？”

“你又是否知道，我究竟是谁？”

三个问题一起抛出，柳青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天神轻笑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救一个叫萱灵的女人，对不对？”

柳青呆住了，对方怎么知道他的想法？难道说自己记忆早就被天神看了个遍？“你要我就萱灵，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我可以答应你。”

天神说道：“但你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柳青道：“什么代价？”

为什么救萱灵，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性命。天神指向地上碧螺，淡笑道：“代价就是她。”

柳青一愣，不明白对方意思。“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别阻止我就行。”

天神说出她的要求：“答应我，你的妻子就能活过来。”

柳青心中立刻陷入纠结和犹豫。救萱灵，这是他来幻心洞最重要的事情。而碧螺，只是他路途中偶遇的一个女人，更别说这一切很可能都是幻境，碧螺很可能压根就没存在过。为了一个很可能从来就不存在的女人，去放弃萱灵性命，这样的选择题，任何人都会做出选择。柳青看向躺在地上的碧螺，淡绿色裙子有些潮湿，还没有彻底干透。苍白色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你是否答应了？”

天神问道。柳青沉默不语。天神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如果你敢阻止我，你的妻子就完了。”

说罢天神蹲下来，对碧螺尸体念念有词。刚才被柳青打断了，所以需要重来。柳青默默看着碧螺，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之前碧螺背着他上山时，问他有什么愿望。当然他说，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么？柳青心脏一颤，眼睁睁看着碧螺身体里飞出一抹绿光。绿光正在一点点被拖拽着离开。天神雕像伸手，一副要接过绿光模样。“不！”

柳青茫然的目光一瞬间就坚定下来！他转而看向天神雕像，一字一顿道：“萱灵我一定会救活，但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

天神脸色一变，扭头威胁道：“你敢踏出一步，你妻子就死定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柳青轻声道：“我很好奇，明明你之前杀我如此轻松，为什么现在又要跟我许下约定，要我在旁边看着，你在害怕什么？”

天神冷笑：“你一蝼蚁，有什么资格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