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项杨岸飞是不会那么幼稚了,第二项昨晚则已经身体力行,至于第三项,路兮琳决定亲自给他补上。呵呵……她觉得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的好朋友!而对于昨晚他醉酒的事,贺文渊和路兮琳都默契地没有提及。“上次说请你到家里吃饭,结果一直都没机会,今天你可要好好捧我的场啊!”
为免气氛沉闷,路兮琳主动开口活跃气氛。轻快的语气与表情,也的确让现场的沉闷缓和了不少。吃过饭,路兮琳还在收拾残局的时候,贺文渊便将杨岸飞叫进了书房。书房里,贺文渊跟他谈及了贺氏最近的情况,杨岸飞虽然知道贺氏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的却并不太清楚,听贺文渊说完后,他的眉头不由地紧到一起。“你是说最近大兴和中天都主动找过你谈项目的事了?”
杨岸飞问。“嗯!”
贺文渊点点头,低应一声,又道:“敢这么主动找我,看来他们是已经计算也计划好了。”
杨岸飞点头应允。毕竟没人会打没有胜券把握的仗,更何况是想吃掉贺氏这种事,不仅仅只是财力能够办成的。“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贺氏现在没有资金周转,所有的钱都套牢在几个项目上面,如果死压住项目不松手的话,贺氏会更加举步维艰。”
杨岸飞提醒。贺文渊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贺氏现在的情况,所以杨岸飞说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那几个项目对贺氏来说都很重要,而且如果项目一旦放手,对贺氏的声誉也将是极大的影响,将来如果再想挽回丢失的声誉,那就太难了。“目前暂时还撑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多往银行跑跑,争取拿到银行的贷款,只要资金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行,我知道了!”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负责了,动动手上的关系,我估计这贷款没那么容易!”
贺文渊沉着而又忧心的说。杨岸飞点点头,“嗯”了一声。他当然也知道不容易,贺氏贷款,那一定是巨大的数字,而贺氏贷款,也更加暴露出贺氏的危机,贺氏的危机,除了灭顶之灾,还有什么是它挺不过去的?而如果是灭顶之灾……呵呵……又有谁会冒血本无归的风险?虽然对银行来说,一家企业贷款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现在的贺氏正处于风口浪尖具体状况不明的情况下,突然要大额的贷款,自然会令很多模糊的消息变得更加清晰。“对了,这次大兴和中天约贺氏谈项目,华笙也有份!”
“华笙地产?”
“嗯!”
“那刚兴起没多久的小公司,他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杨岸飞疑惑,那是根本就不足以和贺氏抗衡的公司啊。“那你知道公司的幕后者是谁吗?”
贺文渊问。杨岸飞蹙了蹙眉,反问:“不是周醒吗?”
那个长得肥头大耳的胖男人,常搞些噱头博版面的。“哼!”
贺文渊冷哼一声,“你还真以为是他。”
“那你的意思是……”“周醒不过是名义上的法人代表罢了,真正掌权的我的好弟弟,贺文策!”
“文策?!”
杨岸飞惊讶出声,这个他还真心地不知道。“那你又怎么知道的?”
“只要有心,要知道这种事还不容易?”
贺文渊笑笑,反问了一句。杨岸飞也跟着笑着摇了摇头,的确,真要严格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呵……那就难怪了。看来他是想跟人联手吃掉贺氏么?”
贺文渊哂笑:“有多少人想吃掉贺氏,可又有多少人有那本事?一个贺文策而已,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贺氏再不济,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华笙来兴风作浪!”
次日,贺文渊跟路兮琳一起回了贺家。原本就很冷清的贺家别墅,自从贺文渊搬走,安宁被赶出去后,这个家就越发地冷了。每天白天都只有莫嫂和杨管家两人。即便是周末,谢娇容和邓琪母子也常常有自己的事情或者活动而不在家。“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回来了!”
看到二人,莫嫂显得有些意外,也很开心。“莫嫂,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路兮琳也跟着招呼她。说起来她跟贺文渊真的很久没有一起回来了。最近一次出现在这里,还是安宁离开贺家的那天。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没再回来。也不是她不想回来,实在是……她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地方。本来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加上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自然是能避则避。当然,对自己和贺文渊的那个房间,她还是很留恋很喜欢的。而整个贺家别墅,也只有那一片小小的地方属于她。“很久没回来了!”
刚进房间,路兮琳就趴到床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被子上的味道,怀念地说。“想这儿吗?”
贺文渊问。“嗯!”
路兮琳翻身过来,仰躺着看向他,“这是这个家里我唯一喜欢也唯一想念的地方了!”
她说得很真诚,也说得很直白。也就是说除了这里,这个家其它地方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那要不要搬回来住?”
贺文渊又问。路兮琳眨了眨眼,连忙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更喜欢我们现在的小窝!”
想念归想念,却并不代表她愿意继续住在这里。傍晚的时候,杨岸飞也来了,他来看莫嫂和杨管家。由于三人的到来,当天晚上的贺家总算稍微有了些许生气,尽管同桌吃饭时,大家几乎仍是不言不语,但毕竟人多,加上邓琪和路兮琳两人还能聊上几句,所以气氛比往日热闹很多。比起邓琪,谢娇容对路兮琳回来依旧显得淡淡的,漠不关心。虽然安宁的事情让她对路兮琳有一些歉意,但也仅此而已,她不可能会向路兮琳道歉,甚至不愿将那种歉意表现出来。平平淡淡的一顿饭,路兮琳只觉得自己和贺文渊一起回来完全是为了应付自己身为贺家儿媳的义务与职责一般,走一个形式而已。周一到来,杨岸飞便按贺文渊的意思第一时间去了各大银行。如果只是贷款,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但因为现在贺氏正处于特殊时期,所以贺文渊才会让杨岸飞亲自去谈。但遗憾的是,一连跑了几家银行,银行方面给出的答复都不尽如人意。他们的话说得很婉转,但杨岸飞一听就听出来了,那是在婉拒。银行不愿贷款给此时的贺氏,虽说是预料之事,但杨岸飞还是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贷款,贺氏即使暂时还能支撑住目前的局面,但垮塌却是早晚之事。这让他十分懊恼,也十分地着急,可是眼下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在外面跑了半天一直到中午他才回了公司。一回到公司他便直接去了贺文渊的办公室,贺文渊连午饭都没去吃,就为了等他的消息。而他一个上午都没有给贺文渊打电话,只是不想让他失望,虽然自己带回来的结果本来就是一个失望的结果,但这种事晚一点知道,至少可以晚一点影响心情。听到杨岸飞的汇报,贺文渊轻叹一声,扬起一丝苦笑。“文渊,这事儿也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现在贺氏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银行也许只是在观望,回头我再去跑跑看,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看着贺文渊愁容不展的模样,杨岸飞心里亦是忧心忡忡,连忙出声安慰他。贺文渊还没接手贺氏,他就已经跟着贺震做事,贺文渊接管后,他又跟着贺文渊,这么多年下来,他对贺氏的感情不比贺文渊少到哪里去,所以他又怎么忍心看到贺氏就这样衰败下去呢?他的话说完,贺文渊只是笑笑。没人比他更清楚贺氏的情况,也知道杨岸飞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宽他的心。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银行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不过想归想,他还是应道:“行,回头再看看吧!”
隔天,到了跟中天预约好的时间,贺文渊想了想,还是准时赴了约。中天的孙总孙正渠见到贺文渊的时候一副客气谦笑的模样,只是那样子看起来真是要多虚假有多虚假。这次的见面无非是为了贺氏手头的项目而来。“贺总,虽然外界的传言还没有得到完全的证实,但贺氏眼下的状况你应该很清楚。我今天代表中天约你出来,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跟贺氏合作。”
孙正渠的话说得很客气,可是语气却带着几分强势。什么合作,说到底还不是想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想以最低的价格收掉贺氏手上的项目。贺文渊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孙总不妨谈谈怎么个合作法?”
贺文渊问他。“听说贺总手上有好几个项目,现在因为资金问题停滞不前,不仅如此,贺氏的财务也出了问题,使得贺氏陷入困境。如果贺总愿意把手头的项目分出来,那贺氏所有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大家都在商场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交道过,所以孙正渠也不跟贺文渊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只是贺文渊听罢,却是微微一笑,说:“原来孙总所谓的真心实意的合作就是想要贺氏手上的项目?看来今天孙总又教会了我一课,让我重新认识了‘合作’这个词的含义。”
他的语气不急不徐,却分明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孙正渠一张老脸怔了怔。虽说在Y市中天也是响当当的企业,但跟贺氏之间却素无合作,也一直在暗中暗暗较劲,无耐贺氏总是力压中天,让中天始终只能跟在贺氏的后面,怎么都出不了头。而因为没有合作,自然和贺文渊的接触也是很少的,偶有什么大型的会议和活动碰到一起,也只是场面上的打个招呼,加上交际这种事,有其他人负责,哪里需要贺文渊亲自出面。今天的见面说起来还是贺文渊和孙正渠,或者说是贺氏和中天的第一次正式接触。可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第一次,却并不是一个友好的开始,相反更是带着几分对立之势。而被贺文渊这么一说,孙正渠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不过毕竟是老姜一块,心里再不屑再不爽,面子上还是做得十分漂亮。“不管贺总怎么理解‘合作’这个词,但贺总不得不承认,现在贺氏的状况想要得到缓解和解决,首先要解决资金的事。至于资金从哪里来,贺总也不会不清楚吧?现在以贺氏的情况要想向银行贷款,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再说跟贺氏合作的那些单位,如今哪个不是急着想要抽身自保,又怎么可能跟贺氏同舟共济?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是利益挂勾的事情,有哪个公司愿意陪着你们贺氏去死的?你说是不是啊贺总?”
孙正渠语速沉缓,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一派儒雅,却只有贺文渊看得到那藏在两片薄薄的透明的玻璃镜片后面的精光。而他一番话明里大义帮扶,暗里,却是将贺氏目前所处的困境一一罗列出来,以警示贺文渊,现在的贺氏就是一只纸糊老虎,只要轻轻一动,便是动一发牵全身,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中天的提议。贺文渊不得不承认孙正渠说的话,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贺氏的确没有任何可以昂首的资本。像孙正渠这样的提议,的确是拯救贺氏目前状况的办法之一,除却诚水的那个项目,另外的几个项目只要出手其中一个,都可以为贺氏带来极大的收益。可是这“极大的收益”仅仅只限于之前的贺氏,现在却是只能任人宰割,一旦贺文渊松口,这几个项目就只有亏到姥姥家的结果。虎视眈眈了贺氏这么久的中天,怎么可能真正的给贺氏喘息的机会,他只会用最低的价格来收购贺氏的项目,不过只是想趁火打劫罢了。别说贺文渊没这心思,就算有这心思,在听他孙正渠的话后,他也绝对不会如孙正渠所愿。“那我就先谢谢孙总的好意了!”
贺文渊意味不明地应他。平静自然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孙正渠也自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看他的样子,再想想他的话,孙正渠竟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贺文渊这是松口的迹象。于是他笑了笑,问:“那贺总是想明白了?”
贺文渊眉毛一挑,说:“明白,当然明白,我一直都是个明白人!”
孙正渠一听,心里暗暗一喜,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道:“那贺总的意思……”“谢谢孙总的好意,只不过孙总好像不太清楚,贺总就算再怎么不济,也还不至于要中天出手相助的地步。纵观Y市这么多知名的企业,就算没有人愿意陪着我贺氏一起死,我又凭什么要将生机押到中天身上?中天除了想要借机吃掉贺氏手上的项目,让贺氏更快地走向灭亡之外,能给贺氏带来什么?”
一番反问,孙正渠自是措手不及,他可没想到贺文渊会这么反驳自己。对贺文渊的了解他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也知道贺文渊行事上的强硬作风,但即便有所了解,甚至有所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贺文渊这么直接地讽刺自己,孙正渠还是有些受不了。真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孙正渠在心里暗骂贺文渊。这一次见面最后虽然看似两欢笑,却只有两人知道不过是不欢而散。对于中天的主动出击,贺文渊虽说心里早有预料,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那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大兴了?大兴过后呢?华笙?想到这里,贺文渊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三个公司是怎么会勾搭到一起的?而且以中天和大兴的规模与实力以及他们的行事作风,怎么会看到华笙这个不过刚兴起两年的小公司?要知道中天和大兴可不是什么善茬,但凡跟他们合作过的很多小公司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关门大吉,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并入中天或者大兴。但也有很多合作公司得了极大的收益,这才使得这两家企业的形象呈两极化。赚了钱的死心塌地,想赚钱的提心吊胆,可这依旧阻止不了许多企业的前赴后继,毕竟谁会知道自己是赚钱还是破产的那一个呢?商场如战场,有生有死,有时候赌的就是一个“运”字!坐在办公室里,贺文渊几乎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事。而正想着,谢娇容突然来了办公室。见到她,贺文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有事吗?妈。”
“听说上午你跟中天的孙正渠见过面了?”
谢娇容走到他对面坐下,未有半个字的言语铺垫,便直接问他。贺文渊怔了怔,随即笑道:“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听说了?”
打趣的语气,谢娇容却是脸色微沉,道:“现在外头的传言是甚嚣尘上,我又不是聋子,不想听也由不得我了。”
“妈,你管那些外面的传言做什么?你在商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外界哪次不是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贺氏是咱们贺家几十年的心血,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状况,这一次看来真的是贺氏的一个劫数。”
谢娇容无不忧心的说。她是真的很愁,之前因为邓琪母子,她是小心翼翼左右设防,而人和事可能防得住,但“运”和“命”这种东西真是防都没法防。“既然是劫数,自然便有破解的办法!”
贺文渊回答。“那你打算怎么破解?”
贺文渊默了声,这件事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法,所以他无以为答,不过他心里也坚信,一切都会回归原来的模样,只是这种无据的信念在别人听来大概只是一种盲目的自信,所以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安慰谢娇容:“放心吧妈,这件事我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
就算没有,这个时候也必须说有!“如果你有计划当然最好,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挺过去,若不然这蟑螂黄雀,可都在后面排着长队呢!”
“我明白!所以妈,你就别再为这事儿操心了,正常运作好你手头的事就行!”
谢娇容点点头,忽地又道:“对了,孙正渠找你做什么?”
刚才被那么一岔,她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还能为了什么,他想低价收购贺氏手上的项目!”
贺文渊老实回答。“这只老狐狸!”
谢娇容低骂一声,“咱们贺氏跟中天素无合作也无往来,竟然突然想要收购贺氏的项目,哼,真是司马昭之心!”
“而且这次不止是中天,其它的也有不少人打着这主意呢!”
贺文渊笑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就这两天,还会有类似于今天这样的见面。“都是一帮趁火打劫的土匪!”
“这生意场不就是这样?有几个能真正跟你风雨同舟的?只要稍有状况,每个人都巴不得离得远远地以求自保。”
“那你呢?怎么打算的?”
“我当然没有答应!”
贺文渊回答。虽说孙正渠的提议的确是个完美的方法,可是如果真的在这个时候出手项目,收回的钱也根本不足以改善贺氏的情况。“那银行那边呢?”
“银行那边也不怎么乐观!”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对于现在的贺氏,谢娇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尤其是在得知有这么多豺狼在觊觎贺氏,甚至连银行贷款也拿不到的时候,她更是有些无力。随后她特地找了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些老朋友,希望能够拉到一些帮助,可是毕竟已经不再是她那个年代的关系,很多老朋友都已经放手给了子孙后代,这隔了辈儿的人和事就没那么多交情可讲了,况且贺震已经去世了好几年,有些情份就更淡薄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贺震掌管贺氏的时候,因为强硬和典型的商人姿态,得罪了不少生意场上的人,贺文渊接手后尽管在交际与公关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善,可是有些东西却不是换个人就能完全改变的。所以这也是导致贺氏如今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一。晚上回到家里,贺文渊真是身心俱惫。而刚回到家,他便一头扎进了书房。路兮琳到厨房盛了一碗热汤送到书房里,柔声道:“我给你炖了点汤,喝点儿吧!”
“辛苦你了老婆!”
贺文渊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疲倦之意,看得路兮琳心疼不已。只是心疼归心疼,她却又没有一点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贺文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于是心疼之余更是愧疚。“文渊,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想着,她轻声问贺文渊。贺文渊听罢,笑了笑,道:“只要你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
路兮琳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只好点了点头。“最近我会很忙不能常常陪你,你不要怪我!”
她不说话,贺文渊又继续开口,路兮琳听了连忙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现在这么辛苦,公司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只恨自己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看着你那么累那么疲惫,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些话一旦说出来,除了心疼更甚之外,路兮琳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当你明明知道对方正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明明知道对方的困境却又什么都帮不了的时候,那种无助无奈与焦躁,路兮琳简直无法形容。“乖老婆,只要你好好的完完整整地站在我的背后,就能给我最大的信心与动力,知道吗?”
贺文渊伸手将站在身边的路兮琳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对她说。而他的动作和话,让路兮琳方才隐忍的泪水竟是一个不小心就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贺文渊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再苦再累再疲惫,只要有路兮琳在,他的心就会很快地平静下来,可是他不愿看到路兮琳的泪水,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觉得自己无法给她想要的安定,无法让她找到从前的安心。“别哭傻瓜,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在心里喃喃道。“嗯!”
路兮琳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相信你!”
简短的四个字,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日子就这样在贺文渊的忙碌忧虑和路兮琳的担心中慢慢的过着。眼看又将到周末,路兮琳决定第二天回家去看兰姨。虽然现在自己没有上班,随时都可以回去,可是就像是养成了习惯一般,路兮琳总是会挑周末的时间。中午,路兮琳特地给贺文渊送了爱心午餐。而贺文渊忙了一上午,看到路兮琳送饭来的时候,原本的疲惫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并且很快,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开动了起来。吃饭的时候,路兮琳把第二天要回家的事跟贺文渊说了,贺文渊一听,连忙笑道:“这次我陪你回去吧,算算我也很久没有去看过兰姨了!”
“好啊!”
路兮琳一口应允,有他相陪,她当然很高兴。事实上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真的很久没有一起回去过了。不过话刚说完,贺文渊就接到了杨岸飞的电话。“嗯……什么?是吗……那太好了……明天?行,那就明天……你安排吧,记得一定要最好的地方,不能失了礼……嗯,那就先这样,挂了……”断断续续地谈话,路兮琳听得一知半解。所以贺文渊刚挂断电话,她便连忙问他:“谁的电话呀?”
“岸飞的!”
“哦……那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路兮琳又问,“我刚刚听到你说什么明天……明天你有事?”
原本贺文渊挂了电话就想跟她说的,只不过被她先抢先发了问,于是这才得以解释:“对不起老婆,明天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去看兰姨了,最近公司的情况不乐观,银行贷不下来款,其他的有些合作单位也在试图撤资抽身,所以岸飞一直在寻找新的合作企业。正好有一家公司同意跟我们谈谈,约了明天见面,所以……”说时,贺文渊语气眸间无不带着深深地歉意。而此时的杨岸飞刚刚跟那家企业的负责人见完面,一出人家办公室大门,他就迫不及待地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至于路兮琳,她又岂是不通情达理不知事情轻重的人?所以听贺文渊这么一说,她便连忙摇头,应道:“没关系的,公司的事情要紧!反正回家看兰姨以后有的是时间!”
“谢谢老婆,等公司的危机过去,老公一定好好地补偿你!”
路兮琳嘴角一弯,坏笑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趁机道:“那你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遵命!老婆大人!”
路兮琳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和模样逗得忍不住轻笑出声,笑道:“好啦,赶紧吃吧,菜都凉了!”
说着,她夹了一块肉喂到贺文渊嘴里,贺文渊明眸一弯,连声称赞:“真好吃,老婆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口齿不清的模样,路兮琳又笑了起来。说不清是路兮琳的关系,还是杨岸飞电话的原因,随后的半天时间,贺文渊的心情都显得不错。不过对于第二天的事情,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现在的贺氏实在是让人太敏感了。路兮琳从贺氏出来后便直接回了家。而回到家后没一会儿,她便接到了苗苗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苗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大姐!”
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嗯,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候怎么都该在上课才对吧?!苗苗“嘿嘿”一笑,道:“今天运动会啊,本来是想上午给你打的,不过上午当啦啦队太忙了给忘了!”
“这样啊……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路兮琳又问。苗苗听罢,撇了撇嘴,故作不快地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呀?”
“当然不是了,但我总是要这么问问是不是?”
“嗯嗯,是是是,大姐你说什么都是!”
“那就说吧!”
“大姐,这周我们不补课,一会儿动运会结束了我就回我哥那里,你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啊?”
路兮琳一听她要去纪远那儿,不由一怔,接着连忙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晚上跟你姐夫约好了!”
随口扯了个谎,而贺文渊无疑是最好的挡箭牌。“嘁!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是有老公不要妹妹,好伤心!”
苗苗故作哀叹,路兮琳则听得黑线直冒。“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贫了!”
“还不都跟你学的呀!”
“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了?”
“还用教吗?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耳濡目染了!”
……路兮琳无语,忙岔了谢题:“行了,不跟你扯了,那你自己路上注意点!”
“知道了!”
“那你继续去发挥你的呐喊吧,先挂了!”
说着,路兮琳就要挂电话,却被苗苗连忙止住:“哎等等!”
“怎么了?”
“大姐,明天我要回去看兰姨,你回不回去啊?”
“回啊,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呢!”
“是吗?那咱们一起啊,正好有个伴儿!”
“行,那明天八点半在车站见吧!”
路兮琳直接跟她约了时间和地点。“好,那就说定了,明天见!你可别跟姐夫缠绵过头了哦!嘻嘻……”说完,苗苗便挂了电话。除了电话里“嘟嘟”的忙音,路兮琳耳边只剩苗苗挂电话前的那声贼笑。看着结束通话的提示,路兮琳那个无语啊。跟姐夫缠绵过头?这种话亏她说得出来,这丫头真是几天不见说话都这么放肆这么开放了?想到这里,路兮琳甚至想着明天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在车站不仅看到了苗苗,也见到了纪远。纪……远……呃……真是一个久违的名字。路兮琳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跟他联系过,也有多久没跟他见过面了。虽然对安宁那件事情,路兮琳心里没有怨恨也没生气责怪,可是尴尬总是免不了的。“你怎么没跟我说纪远也在啊?”
上车前,路兮琳借口要上厕所,拉上苗苗走向公共卫生间,边走边问她。“那是不是我先跟你说了你就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苗苗反问。路兮琳语塞。其实也不一定吧,不过如果真的知道了纪远也一起的话,那她肯定是会犹豫也会婉拒的。“我……”路兮琳动动唇,说了一个字就不知该如何继续下文了。苗苗见状,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说道:“大姐,你跟我哥到底怎么了呀?你们俩真是太奇怪了。我哥听说你跟我一起回去,硬是不让我告诉你他也要同行,你呢看到他跟我们一起,又这么紧张兮兮地质问我为什么他也在,你俩什么时候变成狗见羊了?就这么不能看到对方?”
路兮琳被苗苗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是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能面对对方了呢?既然自己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他,干嘛要这么躲躲闪闪的呀?再说就算要躲那也该是纪远躲才对吧,明明是他做错事情在先嘛,怎么搞得好像还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这么想着,路兮琳竟是顿时觉得腰板儿都直了几分,也没那么紧张了,所以从厕所回来再见到纪远的时候,她的心情也轻快了许多。纪远体贴地为二人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路兮琳朝他笑了笑,就像过去的时候一样。回去的一路上,路兮琳和苗苗坐在后座不停地聊着,当然,大多时候是苗苗在说,好久不见的两姐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路兮琳耐心地听着,大到学习,小到和同学之间的一些相处的小细节,苗苗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向路兮琳汇报。而也因为有了姐妹二人,一路下来,车房里的气氛都显得轻松愉快,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目的地。对路兮琳,兰姨最关心的自然莫过于习大军的事,当她向路兮琳问及习大军的时候,路兮琳迟疑了小会儿,将习大军借钱的事告诉了她。兰姨一听,心里大惊,忙问:“那你给了吗?”
路兮琳点头:“给了,文渊给的!”
“唉……”兰姨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路兮琳疑惑:“怎么了兰姨?”
兰姨看了她一眼,嘱咐地说:“琳琳啊,下次他要是再问你借钱,你就跟他说没有,知道吗?可千万不能再借钱给他了!”
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习大军那个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将来就只会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路兮琳不明所以,但看兰姨一脸认真,还是点了点头。下午,兰姨和苗苗一起出了门,行宇躲在房间玩电脑,路兮琳正一个人在院子里看兰姨养的花草的时候,纪远忽然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兮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