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如墨。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吊灯底下,男人身形挺拔修长,浑身气势冷厉收敛,一双如墨画般的眉眼锋利暗藏,只淡淡的一记冷瞥,就足够让整个屋子的气氛都沉闷压抑起来。“继续给我找,找不到她,你明天也别再出现了!”
男人开口,字字宛如带着锐气的寒冰,让一旁的周向脊梁骨都寒了,连忙应是。夜色沉沉,星光暗淡。“老板,找到了!”
周向满头大汗的敲门进来,喊道,“在宝蓝山脚下,她从山上滚了下来,昏迷不醒……”话才落下最后一个字音,权言濯充满威慑力的冷眼就扫了过来,刀子一般刮在周向身上。“安排医院给我救,她要是有事,要你们陪葬!”
周向脑门上冷汗涔涔,擦也不敢擦,马不停蹄的安排医院抢救。天色将明时分,抢救室的灯光灭掉了。“中度脑震荡,颅内淤血压迫到视神经,她未来一周到半个月内,都会失明。”
年轻的女医生徐薇一边兢兢业业的报告,一边打量面前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几分春心萌动,这男人一看就身份不凡,要是能勾搭到……徐薇想着,妩媚的撩了一把额头的刘海,开口刚说了几个字:“先生你……”权言濯却根本余光都不看她,越过她就直接进了病房。房间里,纤瘦的女人安静的躺着,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苍白,眸子紧闭,像是没有了活力的布娃娃。权言濯眸色阴沉,盯着女人的面容,眼底是晦暗莫测的阴沉。“老板……”周向小心的开口,“纪小姐刚脱离的危险,需要我安排一下转院吗?!”
权言濯冷淡至极的瞥过一个凉眼,暗藏锋利,周向连忙闭紧嘴巴,挺直了脊背不敢说话。男人这才收回视线,视线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别让她死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没再多停留,转身就大步走出了病房。好像一整晚寻找的意义,就仅仅在于五个字……不能让她死。纪以彤从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来,头眩晕得厉害,她几乎不能移动脑袋,一动就难受得想吐,而且眼前一片不透光的漆黑,她一瞬间迷茫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瞎了还是屋子里没有开灯。“纪小姐,你醒了。”
徐薇守了好一阵,见她醒来,连忙倾身过去扶起她,解释说,“你脑震荡严重,别乱动,不然会吐,还有你现在暂时失明,也不要惊慌,过段时间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不是瞎了就好,纪以彤松了一口气。她恍惚的记得,自己被几个陌生人绑架到了山上,那几个人意图不轨,她拼死才跑了出去,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从山顶上滚了下去。所以……“是您救了我吗?!”
纪以彤迷茫的睁大了无神的眼睛,看着徐薇问道。“不是我。”
徐薇连忙说,她特地关照纪以彤的目的就在于此,“是一位姓权的先生救你的。他委托我好好照顾你,不知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很关心你呢……”其实后半句都是她编的,这个权先生根本就没有对她说过一个字,她想尽了办法打听关于他的消息,却只能得到一个姓氏,其余的,只有一片诱人的神秘。“权先生?!”
纪以彤却一片迷茫,“什么权先生,我不认识他呀?!”
“什么?!”
这下轮到徐薇愣住了,如果纪以彤不认识神秘的权先生,那他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一周之后,纪以彤的脑震荡好了,只是视力却依旧是漆黑一片。傍晚吃过药之后,她迷迷糊糊的刚睡下,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危险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什么野兽给盯住了。后背一阵莫名的发凉。她顿时从梦中惊醒,摸索着坐起来,转头面向视线的源头,看不见,只能开口询问:“有人吗?!”
权言濯一言不发,只是漠然的用沉晦的眸光盯着那个满脸迷茫的小女人。没有听到回答,纪以彤全当是自己的错觉,正好她小腹一阵酸疼,好像是大姨妈来了,她摸了摸小肚子,扶着床沿自己小心的下床。这段时间她已经有些习惯了看不见的生活,独自就摸着往厕所走去。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根凳子竟然放在了路中间,她一脚踢上去,顿时就被绊到了。身体失重,直直的就往着地面倒去。“啊……”纪以彤低声惊呼着挥舞着双手挣扎。本来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本能动作,但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自己的手腕也随之被紧紧抓着,她本来要摔倒的身体一转,她借着那股力道,又稳稳的站住了。“谢谢。”
纪以彤看不见,只能凭着只觉猜测,“是小刘姐姐吗?!”
小刘是这几天一直贴身照顾她的护工,连纪以彤洗澡也是她帮的忙。权言濯还是没有说话,沉默的松开了扶着纪以彤的手。纪以彤也没多想,小腹的胀痛越发明显,她真的是大姨妈来了。“我那个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姨妈巾和新内裤过来?!”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可听这个话的权言濯脸当场就黑了。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豹子胆,竟然敢让他去给她弄这些东西?!小腹的感觉更加强烈,纪以彤甚至尴尬的感觉到裤子似乎都儒湿了,她着急的伸手想去抓小刘姐,却一手抓了空。权言濯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嗯?!”
纪以彤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就追着声音又往前迈了一步。她忘记了自己脚下还有凳子,又一脚踢了上去,脚步踉跄,她一头扑进了那人怀里。不是小刘姐姐温软怀抱,而是一个制热坚实,却又陌生不已的男人怀抱。鼻尖还涌上来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气味,纪以彤愣了一下,随即猛然反应过来,用力推开眼前的人,警惕的戒备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我的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