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惠和白沁雪。黎兮诺原本带笑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提着衣服的手,也暗暗地收紧了。三年多以前,刚和季亦辰交往的那段时间,许文惠还挺喜欢她的,会时常邀她去家里,再加上许文惠和赵怡静的同学关系,他们走的也很近。可是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许文惠对她的态度变了,一下子冷了下来,她也问过原因的,但许文惠什么也不跟她说,一味的只让她离开季亦辰。不过她的变化却只是在人后,单独只有黎兮诺的时候,当着季亦辰的面,她并不会那样。再之后不久,黎氏就出事了,父亲病发躺在医院里,她为了替父亲筹到治病的钱,不得不接受了许文慧的钱,当然也包括她提出的条件。想到这些往事,黎兮诺的小脸苍白了几分,抬头对上许文慧冰冷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她没去看旁边的白沁雪,只冲着许文慧微微点了点头,“季伯母好。”
许文慧看她一眼,紧接着冷笑一声,回道,“这位小姐,你不要以为跟我儿子谈过恋爱就可以上来跟我套近乎,什么‘伯母’不‘伯母’的,我可不是你伯母!”
白沁雪一听,立马笑了起来,冷眼看着黎兮诺,附和着许文慧的话,“伯母,您是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攀附权贵,别说是跟亦辰交往过了,恐怕只是吃过一顿饭,也恨不得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
许文惠拍拍白沁雪放在她臂弯间的手,“嗯,所以伯母还是喜欢你,自身有实力、有能力,又不会攀附权贵,不像某些人,只认钱,明明收了我的钱,却不办我的事,这种人,我季家绝对欢迎!”
黎兮诺的手倏地一下握地更紧了,她咬着唇,看着许文惠,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可是她却连一句能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是事实,那两百万至今也还没还清,许文慧这么说她,她无话可说,可是却也做不到默默忍受,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人,她得为自己正名!想到这里,黎兮诺再次抬头,眸底一片坚毅,“季伯母,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女孩儿,我喜欢季亦辰,不是因为季氏的权贵、也不是因为他的钱,就只是单纯地喜欢他,我爱他。”
“喜欢?爱?”
许文慧再次冷笑出声,原本已经踏出一步,准备离开的,脚也收了回来。她转身看着黎兮诺,大声斥责道,“你以为和他在一起就是在爱他吗,但是在我这个母亲看来,你这根本就是在害他,如果你真爱他,那么就请你离开他!”
“我不懂,”黎兮诺一脸痛苦,巴掌大的小脸上流满了泪水,她看着许文慧摇头问道,“为什么,季伯母,您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呢?”
她爱季亦辰,季亦辰也爱她,虽然他们已经偷偷地登记结了婚,可是却始终是要面对许文慧这一关的,得不到她的认可,她过的也不会安心,所以,她祈求许文慧,希望她能接受她。“季伯母,我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那时候你明明就很喜欢我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对我的态度突然就变了,我求求您,告诉我,好吗,有什么我做的不好或者不对的地方,我一定改。”
提起三年前,许文慧的脸色白了几分,她伸手怒指着黎兮诺,“住口,你不要跟我提什么三年前,那是我许文慧瞎了眼才会喜欢你,黎兮诺,我现在郑重的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同意你跟我儿子交往,识趣的话,你就自己离开,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黎兮诺一个踉跄,如果不是因为有罗云扶着,她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了,手里提着的衣服,也‘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已经过去三年了,可是许文慧的态度却还是那么坚决,这三年来,她无数次回想过自己每次去到季家的情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到底是哪里令许文慧不满意了,她真的很想知道。白沁雪简直快要乐疯了,她还没见过这幅样子的黎兮诺,以前都是她被气的说不出话,现在总算看到黎兮诺这幅样子了,不,应该比之前的她更惨才对!她低头看了一眼,上前捡起掉到地上的袋子,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到了地上,“黎小姐,你的品位是不是有点太low了,这种廉价货,亦辰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黎兮诺一看,上前狠狠地推了一把白沁雪,疯了般的过去捡起被扔到地上的衣服,拍拍上面的灰尘,紧紧地护在怀里,这是要给季亦辰的礼物,她绝不不允许有人破坏它。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黎兮诺又用了很大的劲,白沁雪猝不及防,就这样被推倒在了地上,旁边的许文慧大惊,赶紧上前把白沁雪扶了起来。转身再走回来,许文慧抬手冲着黎兮诺抡起了巴掌,眼看就要落下了,一旁的罗云挺身上前,一把握住了许文慧的胳膊。“罗云,你放手,”许文慧怒目圆瞪,“我今天非教训教训她不可,当着我的面居然也敢动手,我好歹还是季氏总裁的妈!”
“季夫人,请息怒,”罗云不卑不亢,微笑着开口说道,“黎兮诺是季氏旗下的艺人,这里又是公共场合,您应该也不希望被有心人拍到什么吧,你打人事小,但这事万一传出去,对您、季氏影响都不好,您觉得呢?”
罗云到底是入行多年的金牌经纪人,一番话说下来,既化解了刚刚的危机,又巧妙的让许文慧心甘情愿的住了手。虽然许文慧停手、放弃了要打她的念头,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斜着眼看着黎兮诺宝贝一般抱在怀里的衣服,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夺了过来,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只是这样还觉得不够解气,踩着脚上的五寸高跟鞋,踩上去狠狠地碾压了几下,然后拉过白沁雪,踩着那件已经沾满了灰尘的羊绒风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