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漫的手里塞了一把刀,被一双铁掌禁锢着,她止不住的颤抖,手背上一阵湿濡,鲜红的血一下一下的砸在洁白的床单上。严崇又在发疯了,不讲道理的逼迫她改变自己的选择。锋利的刀顶在他的心口,如果不是她拼死的反向用力,此时刀尖应该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让他也尝尝心头淌血的滋味了。他的一双剑眉竖立,愤怒到了极点,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一般。尤可漫呼吸不畅,侧过头去咳了几下,苍白的脸上涨得通红,星星点点的血迹喷洒在枕头上,她感觉到逼迫着她的两只铁掌略微放松了一些。她重新转过头去,严崇还是怒不可遏的瞪着她。“我错了吗?严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错了吗?”
尤可漫觉得十分可笑,她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凭什么一次一次的跌破头颅,却还要死皮赖脸的跟在他的身边?“你爱我吗?凭什么折磨我?婚我离定了。”
严崇手上不禁一松,满怀怒气的眼中出现了不一样的情绪,他迫不及待的说:“我爱……”啪!严崇被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得头偏向一边,话尚未说完被这一耳光抽回了嘴里。尤可漫愤怒的喘息,胸口起起伏伏,如果不是她坐不起来动不了,那么刚才绝对不是只有一巴掌这么简单!他们结婚至今,她从来没有和他动过手,不管她生长的家庭最终扒下皮来是怎样黑暗丑恶的地狱,她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做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人都只讲道理,绝不动手。可她今天抛掉了自我,她无法忍受一个夺去她人生所有光明美好的男人,再对她说“爱”这个字眼。是欺骗?是试探?捅了一刀再按在她的伤口上问疼不疼?她从没如此恨过自己良好的教养,愤怒到无法容忍的时候,还是只能说:“你无耻!”
严崇被打得呆立在原地,两只手已失去了力气,被尤可漫挣脱开来,水果刀被甩出去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拔掉刀鞘时划破的手掌还在流血,伤口很深。尤可漫突然回想起他半夜接到匆匆赶回来,撞开被锁的房门只为看她是不是做了傻事的那一次,他也伤了手,也是这一只。“漫漫。”
严崇紧紧闭上眼,痛苦的泪水从眼角留下,全身的怒气消失不见,人高马大的却哭得像个孩子。他的口中叫着她的名字,膝盖一软跪到了床边,咚的一声让尤可漫的脸色都变了。猩红的双眼睁开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滴滴眼泪流的比血还要凶猛。他不敢触碰她,沾满鲜血的手扒在床边,咬着嘴唇默默流泪的样子让人好不心疼。“我进来之前警告过自己,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动气,不能对你横眉竖眼。”
他尽量平稳的说着,跪下来之后终于和尤可漫的目光持平。“我出尔反尔,怎么算得上男人。”
啪的一声,他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血手印十分刺眼。“我蠢,管不了自己的脾气,让你生气。医生不让你说话,我怎么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是漫漫,别和我离婚好不好?”
严崇咬着牙,泪痕满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却不敢凑得太近。“有你就够了,我什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