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爬了过去,我碰了碰他的眼眶,收回了手苦笑一声。起身,我穿上衣服,走到厨房热了昨晚的鸡汤,下了备好的挂面,关上别墅的大门。拢着身上的毛衫,缩着脖子,我顺着大路向着公交车站走,刺啦一声,一辆卡宴堵在我的前方。车门忽得被打开,宋离予顶着一头乱发走向我,又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慕穆,你听不懂人话?我让你老实呆在别墅!怎么又想跑?”
我盯着他身上的衣服,没想那衣橱里放了两年的东西,他还会穿,我掰开他的手指,他咬牙切齿的拽得更紧:“你要跑哪里去?找你的情人?”
我放下手,盯着他的眼角的火光,应着:“我去上班。这里不通公交车。宋先生,麻烦松手。”
他眼里的火光熄灭,留下尴尬,这次他把我甩到后驾驶室,又砰隆关上门:“你还是听不懂人话!我昨天不是说过要送你去上班!”
“可我没答应。”
我歪着头看着窗外,不经意从车窗里看到他晦涩的脸。“以前……你不是希望我送你……”也许是我幻听,我也只能当作幻听,我把目光置于窗外,看着车往回开。我又进了别墅,罗妈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们,宋离予打发了罗妈,把我拉到了厨房,拉开了椅子:“早上你吃了什么?”
“鸡汤面。”
我看着冒热气的锅子老实回答。“那我也简单吃点。”
宋离予打着哈欠,就像老夫对老妻,稀疏平常的交代着他饿了,我要做饭给他。说完他起身指着他的江诗丹顿:“不想迟到,动作就快点。”
当我把面条端在桌上时,宋离予已经洗漱妥当,精神奕奕的坐了回来,他挑着面条,吹了几口,不作声响吃了起来,一直到汤见底,他才把脸抬起来:“手艺不错。”
抠着手心,我让自己从他的柔情里拔出来,冷冷的我怼了回去:“嗯,罗妈烧得鸡汤很好喝。”
宋离予一愣,脸拉了下来,碗一扔,忽得起身:“你的嘴还是闭起来讨喜!”
接下来的两个月,宋离予像变了一个人,这座别墅也添置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这样的人和这样的房让我感到陌生,和心惊。他像比我还闲,在我埋首工作室时,宋离予会进入设计部让我一张一张汇报设计方案。中午他会给设计部定好外卖,而我的手边会多一碗莲子银耳粥。晚上我会赶工到凌晨,然后从十五层的安全楼梯走下去,我怕黑可更怕那让我窒息的血腥电梯,可我总会在十四层的转角看到抽烟的宋离予,一开始我装作看不见,走在楼梯前面,后来他追过来和我并肩走去。我不想再问他为何转了性,而他也不解释这种远远近近的暧昧。那所别墅有了空调,有了电视,有了网络,也有了回来吃饭的他,也越来越像一个家。坚守的阵地,就在这种无言的一来一往中,再次沦陷,以至于后来,我又死在这把温柔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