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六个月后。我甩开行李车,抱着膀子冷眼看着坐在行李车上看漫画的小男孩。“孟如果,下来!”
“不要。我晕机。”
我把机票打在他的脑袋上,他才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拔起来:“麻麻,不要打扰我和女盆友视频,你要懂礼貌。”
我抽抽嘴角,深呼吸一口气,眯着眼看着一身牛仔装长相俊俏的小包子:“你还要不要去见你爸!”
“现在?”
孟如果立刻笑开花,对着屏幕啪啪两口:“baby,loveyou,waitme!”
“靠!”
看着四岁的儿子泡马子我只能爆口粗,可也只有这个熊孩子能让一潭死水的我暴躁。“麻麻,你好凶,爸爸见到你骂人喝酒抽烟喝蓝眼怪拥抱,肯定不要你!”
我把他从行李箱上抱下来,捏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说:“你发错注意了,亲爱的,他看不到我骂人喝酒抽烟和蓝眼绿眼怪抱抱……你少威胁我,没用……”说到最后,我的心情沉了下来,牵着孟如果的小手走出机场。出租车把我们带到公墓。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小鬼也意识到不对头,已经闭上嘴,大眼珠咕噜噜转着,红艳艳的小嘴越撇越下。“麻麻……我不要在介个地方!”
“你不是缠着我要见你爸?”
“麻麻……你不是说爸爸在c国……”“嗯,他一直被留在这里……”我们走得很慢,小路一侧的石碑新添了好多,小石桌上有的放着贡品,有的落着枯叶,有的放着鲜花,有的长满杂草。逝去的人,在特殊时节被惦记着,有的早被遗忘,生者继续前行。而孟小溪对于我来说,是我的影子,我的朱砂,我看似优越光鲜,实际却是钉在原地的人,在四年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拔掉那娈童组织,还孟小溪一个交代。我在一做宽敞的公墓站定,抬眼看到石碑上红色的字,黑白的相片,我崩了四年的那口气儿,卸了。“……孟如果,叫爸爸。”
孟如果拽着我的手,仰着脸悲戚戚的望着我。这孩子没少让我操心,他皮实顽劣也聪明,性子哪哪都像张扬的孟小溪,偏偏一张脸印成缩小版的宋离予。“呜呜呜……麻麻,我爸爸才不会躺在土地里。”
“如果,在美国人死了躺在土地里,在C国,埋在这里的只有他的骨灰……他死在烈火里……”“哇!”
孟如果嚎啕,他说我是骗子,他要爸爸。从宋如果记事后起他就找我要爸爸,我说爸爸死掉了,他不信。然后缠着我说关于爸爸的话题。我努力把宋离予的样子摒除出去,用孟小溪的二逼往事填充进去,宋如果很喜欢我口中的小溪,所以他开朗向上,臭屁撩妹。现在我是戳破宋如果幻想的侩子手,不留情面的让他知道他没有父亲。这是我的教育方式,我没有时间宠溺他,我能给孩子教会他的就是面对残酷的现实,我所经历的坎坷告诉我,生活要现实,不要抱有幻想。接受它,消化它,否则就会像曾经的我怀抱爱的幻想,遍体鳞伤。我缓缓蹲下来,手指轻抚在红色的凹槽里,眼睛酸胀却没有分泌一滴眼泪。“小溪,我回来了。”
膝盖一软,我坐在石阶上,抖着手,掏出薄荷香烟,叼在嘴边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