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算是对父亲的一种偿还。不分开算是对我自己的一句交代。今年我三十一了，经历生死波澜，也没有大学时的势在必得。“倪倪。我。不同意，真不同意。”

顾情生干着嗓子抖着唇瓣，眼白眼眶通红，可语气已经妥协。我也没想到有一天，顾情生会对我言听计从，亦步亦趋。我歪着头，定定的看着他，最终他闭上眼，点点头：“你说的不分开，那就搬回来。否则我真不离婚，真的。”

我被顾情生从墓园抱出来我们一路无言，只不过眼神还期期艾艾，我别开眼看着车窗里倒影着的丑陋的右脸：“孩子出生后，我要整容了，我不能让宝宝以后活在异样的目光里。”

“嗯。我陪你。”

果然，还是不放心我。“江昕宸判决下来了吗？”

“不出意外，死刑。”

“如果有点意外，我希望他被判无期。”

顾情生抿着嘴，面色僵着，不断深呼吸，可一开口还带着点刻薄劲儿：“现在的刑罚太利落，在我看应该打回古代判处凌迟。”

别扭又孩子气的顾情生让我想笑，他很在意伤我的时候被江昕宸带走的那三年，除了之前在顾家强迫我时他问我和江昕宸发展到哪一步，后来就没再问及。“是啊，死不足惜。可我宁愿他活着熬着日子，也不想他痛快的一了百了！对了，警察搜查江家时不是找到陆雅和江昕宸的合照？呵，就挑一个狂风暴雨天，我去见见他。”

我撇一眼顾情生，谁知他眉笑颜开露白牙：“倪倪，我就喜欢你这坏心眼儿！”

翻了个白眼，顾情生闭上嘴，他讨好的依过来，赖皮的手缠上我的腰：“让我又气又惦记的坏心眼儿。”

十天后，我见到了穿着黄背心，剔着光头，精神却依然很好的江昕宸。“念念，好久不见。”

我拉着椅子坐下，把手放在了肚皮上，抬头我对他微笑：“江大哥，好久不见。”

熟悉的称谓，却物是人非，我的淡薄的像圣母，倒是搞得江昕宸一愣。“你不怨我？”

他把手从桌子上拿下，放在膝盖上，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的表情，可我没有多大波动，对他保持微笑。“我怨你恨你，你不痛不痒反而得意，我为什么还要耗费力气呢？我只是好奇，你想束缚我，得到药剂，当初就不该回中国办婚礼，为什么回来呢？”

我立竿见影的抛去问题，江昕晨果然没有防备，他没接话，面色一紧，嘴巴也抿了起来。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了桌上。那时一张筛选整理过的通话记录，都是江昕宸与陆雅的。其中一条长达半小时的记录让我用红笔圈了出来。那一天是江昕宸带我去中国餐馆吃饭向我求婚的前。“我记得报纸上写着，陆雅要和顾情生结婚。你便当即向我求婚，并先回到中国布置婚礼。期间你和陆雅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