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军进来就先找到林谚铭：“下载量怎样了？”

网吧管理软件地推是要占领全城，可要推到全国，那就需要别的手段了。做了个网站，上面有关于网吧管理软件的功能介绍，再就是下载链接。集成了数十种功能，优化得当，也就十多兆，下载安装都没问题。“两天才二十多，早着呢。”

林谚铭拿起桌上的头盔：“我去遛个弯，一个小时后回来。”

话都还没说完呢。陆长军看他上了楼下停着的一辆重型机车，还是仿哈雷的国产货。但少说也要个五六万吧？那这爱好还真烧钱。不过说回下载的事，得多想点办法了。在办公楼待到凌晨，走到楼外就碰上了王建仁。“去你家找你你不在，安玲和黛儿都睡了，也不好多待，就跑来这里看看。我说你怎么还不领情是怎么的？我是看你家里有困难，才拉下老脸给你找工作，你还就真试干了一天就不干了？”

王建仁有点着急上火。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着调了，许坚城都说了，下次不要再找这种人。“王叔，我就说句实话吧，我有收入。”

“你有收入？有什么收入？帮人家打杂？这算稳定工作？”

“那在网吧做保洁就算？”

王建仁被顶了句，就拉下脸来：“那随你去吧，我要不是看在你父母份上，你的事我才懒得管。”

陆长军笑着看他离去。王建仁跟陆家也不亲近，哪来的好心？这里头没许坚城的意思，打死也不信。厂子里下岗的人多了，没稳定收入的少说也有一两千，那些大妈阿姨不更适合做保洁吗？一觉睡到九点多，姚安玲早就去宏图了，姚黛儿就在床边玩，陆长军洗把脸就叫小孙店长让姚安玲休假。他得跟她去找幼儿园。两个大人带着个孩子，先在附近看看。大学城周边的幼儿园可不少，但都紧跟着理工大、师大的步调，大学放假，他们也放假。暑假才放完半个月，幼儿园也才刚开学两周。依姚安玲的意思能找公办就找公办的，价钱便宜，师资还有保障。找了几家公办的，人家要不是不接新生，要不就需要提供家庭证明，家里必须有一位家长是大学或者附中附小老师，或者直接就要家里有公务员的。门槛不算太高，见识过更夸张，连资产证明都要的幼儿园。陆长军的心情就还好。姚安玲却快要崩溃了。“总不能送去民办吧？民办一个月要六七百一个月，聘的老师还来路不明。”

她早就留意过了，就是原来想要带姚黛儿逃离陆长军，又何必找什么幼儿园。何况家里根本就没钱，才一直拖着。“公办也不是不行，就想个办法，让人开个证明就好了。”

“找谁开证明？你还认识人？”

“我朋友或许认识。”

“你也拿不准是吧？”

姚安玲牵着姚黛儿，顿了顿说：“厂里原来也有幼儿园，破产后就没了，园子还空着，刘阿姨说过几次想包下来，搞个民办的，就是家里拿不出钱。”

“你想让我朋友投资？”

“你不说请你朋友来家里吃饭吗？他今天要有空就过来一趟，我们问问他的意思？”

晚上八爷掐着点到了，手里还提着两盒蛋糕和一篮子水果。钉子跟着他来的，差点进门就喊陆爷。原想找赵峰侠来演这场戏，结果赵峰侠人不在城里，跑外地去了。说是联系一批外地的加盟商。陆长军也不好说他，帮他做了营销，好不容易挽回口碑，就得陇望蜀，坐都坐不住。按规划得要明年一月借着元旦假期，振兴鸡排才展开省内的加盟。被他那一番折腾，说不得要挪到春节了。这才九月，足足提前小半年，也不知结果会怎样。八爷来也行，至少没赵峰侠那么匪气，也怕姚安玲认出赵峰侠来。就是年纪稍大了，说是朋友，姚安玲就得往忘年交那想了。“他就胡说八道，”八爷喝了口酒，嘴也没边了，“我跟他父亲从年纪上算一辈了吧？跟他，他得管我叫声叔不过份吧？叫声八爷也不亏了他。”

“是，我不说了嘛，八爷。”

陆长军憨笑着给他倒酒。还占上我便宜了？“八爷跟长军怎么认识的？”

姚安玲问道。“说来就话长了，我有次在一家饭店喝酒，外面吵了起来，我出门一看，好嘛，他跟人在打架，被人摁在地上，打得连牙都没了，我赶紧上前喝止……”陆长军无语地背过身。不是说好了，你当时腿有伤，我看你不方便扶你过马路，尊老爱幼见义勇为吗？怎么变成我跟个小混混一样了？“好在他那时候正要换牙，掉了就掉了，早晚要掉的。”

钉子在那憋笑很辛苦的样子，被陆长军在桌子底下一脚踹在迎面骨上，疼得满脸通红。姚安玲愣道：“长军他那时多大啊？”

“大概就七八岁吧，跟他打的也是个孩子。”

姚安玲释然了：“你看吧，从小就不学好！”

姚黛儿也学着说：“从小就不学好。”

陆长军无话可说，回头再找这老家伙算账。“听长军说你有朋友想办幼儿园缺钱？钱是小事。”

姚安玲精神一振：“那八爷肯投资吗？”

“就是说啊，光有钱也不行，师资是个大问题。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们介绍个公办的幼儿园吧？理工大教师幼儿园怎么样？”

“能进吗？人家只收理工大老师的孩子。”

“我介绍还能不让进？”

事情就定下来了。姚安玲还是很遗憾，没能帮上刘阿姨的忙。幸好没跟刘阿姨提过，要不然希望落空，人家还会怨上她。约好两天后去幼儿园报到，姚安玲也能睡个安稳觉了。陆长军送八爷和钉子上车，就扶着车门在那说：“八爷，你加戏就算了，还改剧本，有点不尊重编剧啊。”

“峰侠和我说过你以前是个什么烂货，你那套你妻子能信？”

姜还是老的辣啊，可七八岁就街头斗殴，也烂得早了点吧？“你女儿挺像你的，我那女儿就……哎，不提了。”

八爷苦笑几声，关上了门。“那是小姨子，什么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