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玲在上班，张秀梅来接的姚黛儿。一出来没走几步，就被徐富带着妻子堵上了。手提着两个袋子，拿出一个塑料红色大鲤鱼就递过去。“小朋友拿着，这是买给你的。”

姚黛儿哪敢乱接，认出徐富的妻子，就指着她说：“她打我，她是坏人。”

张秀梅立刻护住她说：“你们想干什么？附近就是派出所，我马上喊人了！”

“我们，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赔礼的。那天是我老婆不对，你，你还不给孩子道歉？”

徐富妻子赶忙拿出个高级玩偶，往姚黛儿手里塞。“是阿姨不对，阿姨那天脑子抽了才打了你，阿姨给你道歉。”

姚黛儿死活不接，陌生人的东西，她哪敢拿。陆长军、姚安玲在家中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张秀梅也一直护着她挡着，三人就在那转圈。徐富想要按住姚黛儿，又不敢伸手，在那干着急。“阿姨买给你的，你别怕，你拿着啊。”

“我不拿，我不要……”姚黛儿都快哭出来了。“你拿着呀，哎呀，你别转了，你快点收下！”

徐富妻子真要上手了，张秀梅一喝：“你敢碰她，信不信我马上就喊警察？来人啊，有人贩子！”

警察没到，接孩子的家长先跑上来了。“在幼儿园门口都敢抢孩子？谁给你的胆子？”

“小张你别怕，我这就打110。”

张秀梅来接过几次姚黛儿，她又是个话痨，人还长得漂亮，跟家长们都混熟了。要是姚安玲反而没这待遇了，在医院那天，她可得罪了不少家长。“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是来送礼物的。”

徐富冷汗直冒，看妻子快要发飚，就拉着她先跑出去再说。都跑到网吧街了，两人见没人追上来，才停下来。“都怪你，跑来道什么歉，送什么礼？”

“我哪知道啊，我以为就算陆长军不在，他老婆也该来接孩子啊。谁知道来的是个保姆。”

“就不该听你的。”

徐富妻子说着一抬头，吓得脸色一白。陆长军抱着胳膊就冷冷地看着这夫妻俩。“陆，陆总？”

“我还低估你了，能查到我女儿就读的幼儿园，怎么？钉子不把你废了，你就不会干人事吧？”

徐富吓得面如土色。在钟世光那听说了陆长军的一些光辉事迹，简直就把陆长军当成地狱里的催命恶鬼，要不怎么会跑来道歉。就想在陆长军这里听一句准话，能放过他，不然他连巡街都要左顾右看的，老感觉后面有双眼睛盯着。连晚上睡觉，也都老想着，人是日渐消瘦，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拖个一两年，难保不生大病。“跟，跟李哥无关，我，我就想诚心跟陆总，陆爷赔罪。我们，我们这还买了小孩喜欢的玩具。”

陆长军朝袋子瞟了眼。“你的东西我不会收，你想安心是吧？”

徐富跟妻子点头如捣蒜。“我问你几件事，你如实告诉我，以后我也好，钉子也好，你不犯贱，我们也不会找上你。”

“那，陆总，那边说？”

坐在咖啡馆里，徐富还很洋气的叫了卡布奇诺。陆长军则看着他冷笑，听他问要点什么，两个字随便打发他。“钟世光？他当然不干净！”

陆长军问钟世光有没有什么问题，徐富居然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省里一共几十家联帮的软件店，他至少占了有十家。”

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吧？他自己肯拿钱投资开店，联帮总部也不会反对。“他玩了一套厉害的。联帮的店不都卖正版软件吗？他先找人把软件买了，然后退货，退回来的是盗版。”

这也行？偷梁换柱？买珠还椟？“联帮对岭东有个特别制度，就是类似的事情，收回来就算了，直接销毁。人也找不到不是吗？”

“那买去的正版软件呢？”

“放在别的店里卖啊。”

退货必然要退钱吧？退货的钱是一笔，拿来卖了又是一笔，亏的是总公司的。联帮销售正版软件便宜的都好几十，贵的几百上千不一定。难怪他看不上那五千万几个返点。正常情况任何公司都有损耗管理，控制在一定的百分比之内就行了。就像制造工厂的良品率一样，谁都无法做到百分百。联帮也是意识到会出现以假换真的情况，才会予以容忍。“听他说，一年能做到几百套软件，好几十万。”

陆长军也算开了眼界。分公司一把手谋私的事情不少见，但手法做到钟世光这样一鱼两吃的还真叫凤毛麟角。“陆爷想要弄他，找他手下一个姓陈的经理就行。”

“你不怕得罪钟世光？”

“他那个人，得罪就得罪了，陆爷的事才是正事。”

陆长军喝了口咖啡，让他老实回东片去就行了。“你怎么把老钟卖了？”

徐富妻子很不满地说。“卖他个屁，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我能弄得睡也睡不好？坐也坐不好？”

徐富倒把恨意全都转移到钟世光的身上了。“那，陆长军能放了我们？”

“他要不找我问钟世光的事，我还不放心。我帮了他的忙，我们也算两清了。”

徐富长吁一口气，顿时觉得人生又有了希望。他的心思，全在陆长军的预测之中。唯一的意外，是从他嘴里听到关于钟世光的事。事不宜迟，晚上就把黄咏胜找来了。“老黄，你最近掉毛严重啊。”

黄咏胜头部毛发肉眼可见的开始缺失。恐怕要提前几年戴上假发，以免影响他金牌大状的个人形象了。黄咏胜干笑着摸了摸头顶：“用脑过度，难免。”

“林谚铭就没有，你是又在熬夜玩拼图了吧？”

黄咏胜手一僵，心想他怎么知道？陆长军知道说漏嘴了，就说正事：“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的立案标准是什么？”

“嗯？宏图有人接受他人贿赂？”

“不是宏图。”

陆长军将钟世光的事一说，自己就觉得不对了：“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算不上，职务侵占罪？”

黄咏胜点头道：“对，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窃取、骗取、侵占本单位财物的行为以及其他将本单位财物占为已有的行为。”

“想不想去京城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