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波了。”
姚安玲竖起一个巴掌:“我都快累死了,你听他们说的什么话?我当初和你谈恋爱,有几个没说风凉话的?关上门,我爸都抽了我几回呢。”
“辛苦你了啊。”
陆长军靠她身边坐下,手就顺势攀在她肩膀上。她就穿了件粉色的薄毛衣,胸前的弧度恰到好处,双手一叉,又挤得海拔提升不少。“你看哪里呢?”
姚安玲啐了声就起身说:“你快去做饭,黛儿醒了肯定得饿了。”
哎,就看啊,还没动上手。夫妻间该做的事,那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人都要憋坏了。手艺活也不能老用啊,再用下去,要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了。饭都没吃好,来的人一波接一波的。要说关系近的吧,跟两人父母辈一个部门的,跟姚安玲一个车间的,住在同一栋楼里,哪怕是隔壁两栋的也行吧。竟然连销售部门的也跑过来了,销售部那帮人,可是住在黑土山那一带啊。轮胎厂除了这整片的厂区加宿舍外,在省城还有两处宿舍区。一处在黑土山脚下,一处在草市。规模都不大,加起来大概有四十多栋楼吧,住着几百号职工,加家属也得有上千人。直到十一点,才终于消停了。陆长军把姚黛儿先哄睡了,才看着堆满了一整个客厅的礼品盒,听着姚安玲问道:“怎么处理?”
“吃也吃不完啊,光酒就三四十瓶,找个收购礼品的店卖了吧,钱你就拿着。”
“也只能这样了。”
一张床上躺着,两人中间隔着姚黛儿,也算是泾渭分明。姚安玲的睡衣又是棉布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眼福都暂缺。只能被子一卷,收起心思一觉睡到天亮。还没出门,就又有人过来了。“王叔,你也来凑热闹?”
不光王建仁,他还带着那位秦志刚的老婆周桂英。她还特地打扮了下,穿着崭新的碎花长裙,显得年轻能称得上徐娘半老。“哎,你这话说的,我不还是主任吗?厂子要找活路,要改造,我不得找你聊聊?”
左右手都提满了,大多数都是小孩能用得上的东西。好在姚黛儿是在读幼儿园,要不然王建仁都会拿一整套的三年模拟五年高考过来了。但也能看出王建仁脑子还够用,不像昨天来的,还以为陆长军是酒鬼,都拿的假的茅台五粮液。“你们聊,我送黛儿去幼儿园。”
姚安玲说了声,就抱着吃过早餐的姚黛儿走了。“有事说事吧,王叔。”
陆长军给他俩泡了壶茶。“你王叔知道你大权在握,也就不提别的了,你看王叔做个管理岗怎么样?”
王建仁做厂长主要是背锅,那段履历可以忽视。但他是做过部件车间主任的,要说没管理能力,那也不对。但要把他放在哪个岗位上,还得权衡。他也是个指标性的人物,他的安排,许多双眼睛都在看着。“那当然,王叔嘛,看着我长大的,我有机会先考虑的就是王叔。”
王建仁顿时眉开眼笑:“桂英,你瞧瞧,我就知道长军不忘本,外面人说他什么尾巴翘起来了,都瞎扯淡!”
“哦?外面有人这么说我?”
嫉妒的人肯定会有,而且还不少。人性就是这样,就一句话,凭什么是我不是他?就跟一个办公室里的人,大家做的事都差不多,年资也一样,同一批进的单位。就是长相身高,待人处事都没太大区别,可是,上级领导就看这人顺眼,看那人不顺眼。纯粹就一个眼缘问题就可能错失了升迁机会。一步晚步步晚,十年后两人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何况,一年前的陆长军跟肖伟也没多大区别,都是厂里的混混。现在一个还原地踏步,一个成了轮胎厂的救星,谁又敢相信?“别理那些人,那都是光有一张嘴没别的本事的人,有句话说的,不招人妒是庸才,你别放在心上。”
王建仁还是摸得准他们的想法。“那行,王叔我就不跟你谈了,我得去……”陆长军低头看了眼小灵通,接起来不到几秒,就脸阴得跟索命阎罗似的。“你们在派出所里了?好,我马上过去。”
“出事了?”
“嗯,王叔我得出门了……”“你忙你忙。”
陆长军来到派出所,严歌刚给姚安玲做完笔录。“是谁干的?”
姚安玲的羽绒外套上全是墨汁,还被人往车流里推了一把,要不是她反应快,紧紧抱把姚黛儿护在身下,又是往另一个方向倒地,母女俩就都得被车撞伤。“那人说是黑土山上见过面的老朋友,希望陆总没把他忘了……”姚安玲一脸后怕。陆长军顿时自责不已。他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杜老大搞的鬼,自己没把事情处理完,还牵连到了她们母女俩。看着姚黛儿发白的脸颊,他更是怒火中烧。“长军,过来说句话。”
严歌看他快要发作,就指指走廊。陆长军把带来的外衣放在桌上,跟严歌走到外面。“你知道是谁?”
“香城旧记的杜光荣。”
严歌一愣:“他不是被关的拘留所吗?”
“他的人还在外面,我要去拘留所找他……”“不行!”
严歌严肃地说,“既然知道是他,我去拘留所,你先带你妻子女儿回家,”严歌怕陆长军在暴怒之下干出什么事情,对陆长军未来可不好。“那就交给严警官了。”
陆长军才不会什么都不做干等。他马上就让钉子和黄咏胜去查。杜光荣人被关了,他的手下还不老实?把省城当成香城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让他们铤而走险?是为了许坚城那几千万?单纯为了钱,杜光荣应该让人先打个电话来吧?事情恐怕不简单。严歌突然又说:“我还是给你找个保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