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抱着手:“不答应,别想了。”
卫殊放慢语速,故意卖关子:“唉~顾大人留下的东西,好像是一味药来着,就是不知这一味药,是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虞清欢双目骤然凝聚,她攫住卫殊,一字一句问道:“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卫殊耸耸肩:“不多,但应该不会比你少。”
“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这么说来,那你更该死了!”
虞清欢认真想了想,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卫殊看向虞清欢:“小狐狸,你动动眉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欲擒故纵这一套,对我也没有用。”
说着,卫殊凑近虞清欢:“只要你让你这个假夫君把我解开,然后你再陪我一晚上,我就把东西给你,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吧?你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只赚不赔。”
“下流!”
饶是虞清欢极力隐忍,也不由得怒上心头,“你这种人,活着根本就是浪费空气,死了完全是污染土地!”
卫殊因为痛苦,他的唇角有丝颤抖,但神色依旧坦然自若:“我只是让你陪我一晚上,又没让你陪睡,你不必如此动怒,我若是想对你做点什么,路上一大把时间……”“无耻!”
虞清欢低声咒骂一句,她自认为自己度量不小,但还是被卫殊气得破了功。她并不是因为卫殊点出她和长孙焘的真实关系而恼羞成怒。仅仅只是,有一种人,他就算默默不说话,也会让人觉得厌恶无比,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罪恶,更何况,这个令人生厌的人还阴阳怪气地说出,那么恶心的话。“回去吧。”
长孙焘忽然一把抓住虞清欢的手,牵着她就要离开。“淇王真是装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卫殊冲着二人的背影冷笑,“传闻你爱民如子,传闻你公正无私,传闻你德才皆备,依我看全都是屁话!否则,你怎会对顾含璋的死无动于衷?怎会放过也许能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大好机会!”
“与你何干?”
长孙焘顿足,淡淡说了一句,抓着虞清欢的手往外走。卫殊望着二人,露出一个神秘而嗜血的笑意。出了牢房,虞清欢道:“卫殊提出如此要求,应了,你便是连妻子都能出卖的混账,不应,你便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的庸王。杀了脏手,留着膈应,你打算如何?”
长孙焘放开虞清欢的手,道:“只要是人,都有命门,想要让卫殊吐露实情,还需要一些时间。”
虞清欢挑眉:“你早知卫殊不会把东西交出来,为何还要去牢房一趟?难道,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长孙焘举步就走:“本王没有这么闲!”
虞清欢抱着手跟在他身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翻脸跟翻跟斗似的。回到院子,平城知县刘廷晔早已等候在那,见长孙焘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连忙行了个礼:“王爷,情况不太好。”
说完,他略微迟疑地看向虞清欢。长孙焘走进内室,放下一直挽住的袖子:“但说无妨。”
刘廷晔道:“不止是平城,平城外围的镇子,近几日开始出现类似的情形,似乎,要控制不住了。”
早在瘟疫爆发的时候,顾廷烨便当机立断封了城,拖了一个月周围小镇才开始出现疫情,如此说来,不像是平城传出去的。听到这个消息,长孙焘仅仅只是沉默,从头至尾,他的神情都没有多大变化,只有冷婺的眸子,泄露了他此时的真实情绪,最后,他问了一句:“有多严重?”
刘廷晔道:“不可估量。”
听到这里,虞清欢默默转身,又回到了牢房。卫殊见到她,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意:“小狐狸,你果然想我了。”
虞清欢慢慢走向卫殊,最后,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抵在卫殊的裆部,眼角眉梢已是裹上森森寒意:“告诉我,这场瘟疫的爆发,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不把人当人,不把命当命?!你若敢有一丝谎言,我必让你断子绝孙!让你饱尝老无所依、后继无人之苦!”
她不是没有苦过,也不是没有可怜过,甚至想要插手淇州的的疫情,都是因为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但是,当她真正见识过什么是地狱时,想要力挽狂澜的心,已经不是因为外祖父的嘱托,而是因为,她想让自己的生命,拥有更高的价值!至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这些挣扎求生的人,挣一个活命的机会。卫殊笑意未变:“我若有那本事,谋朝篡位岂非更好?”
虞清欢冷笑:“你若没那个本事,你怎知顾含璋的事?又怎对疫情了如指掌?”
卫殊忽然把脑袋搭在她的肩上,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道:“小狐狸,别小看江湖。身为武林盟主,江湖之首,我的消息渠道,不会比你那假夫君少。”
虞清欢强忍着不适感,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匕首抵进一分:“那么,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看上你了呗!”
卫殊在她耳边轻笑,低沉的嗓音很动听,却让虞清欢不寒而栗。“我不喜欢听废话!”
虞清欢倏然举起匕首,在卫殊的腿上划出一道深痕,“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卫殊“嘶”地倒吸一口冷气:“顾大人是我们敬重之人,我到黎阳县,也是为了找寻顾大人的遗孀。”
“撒谎!”
虞清欢反手又划出一个口子,“刺杀顾夫人的乃是江湖中人,你若真在找寻她,而你的本事也像自己吹嘘的那么大,就不会让她险些丧命。我要听真话,下一刀,我可不会划偏了!”
“小狐狸,你不讲道理。”
卫殊“幽怨”地道,“纵使我能号令群雄,也并非无所不能,既然顾夫人能躲过重重追杀逃到泉原县,那我又怎能轻易找到她?”
对于这个男人,虞清欢深感心力交瘁,因为他不怕死,不怕威胁,更不怕利诱。他似乎,没有任何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