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铲除我们这些树大根深的老臣,好培植他年轻的亲信,所以,那把椅子上的人,得是个听话的,才能保我虞家长久不衰。”
鬼奴惊道:“原来主子早有成算,是属下目光短浅。”
虞谦叹了口气:“不怪你,老夫养的狗只需要听话就行,脑子好不好使,不要紧。”
鬼奴深深地低头:“是,主子。”
淇王府。虞清欢走进大门,准备回知止居的时候,长孙焘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沉默地望着虞清欢。那眼神冰冷得,让虞清欢心头一跳,她连忙展露甜甜的笑容,向长孙焘挥手:“淇王,你好呀!”
长孙焘不为所动,负手立于她的不远处,一言不发,紧紧地凝着她。虞清嘴巴一撇,瞬间就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她走过去,把手伸到长孙焘面前,一双美眸水汪汪地看着长孙焘:“淇王,好疼啊!你看,流了这么多的血,呜呜……”“你也知道疼?”
长孙焘终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掌拍在虞清欢的手心,“本王以为你是木头做的,无知无觉。”
虞清欢方才多半是装的,但长孙焘这么一拍,那皮开肉绽的手心,顿时钻心地疼,疼得她干眼泪都出来了,她连忙阻止长孙焘再拍下来:“淇王王,夫君君,手下留情。”
长孙焘收回手,问她:“说吧,方才干什么去了?”
虞清欢低下头,嘟囔了一句:“用粪泼武状元去了。”
“什么?”
长孙焘锁眉。虞清欢登时抬头辩解:“但是没泼成。”
“胆大包天,不知轻重。”
长孙焘说了她几句,但面色稍霁。虞清欢复又垂头:“虽然没泼成粪,但还是打了他一顿。”
“你!”
长孙焘伸手就要去戳她的额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受伤怎么办?”
虞清欢知道,长孙焘并不担心为她善后的事情,长孙焘担心的是,在卫殊动真格的情况下,她不能全身而退。她勾着嘴角,连忙避开长孙焘戳过来的手指。长孙焘无奈,只好用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头,道:“生命只有一次,你要懂得珍惜,一切都有本王,就算今日你没有去找卫殊比试,本王也有其他法子,你何须拿命去拼,这样不是显得本王太不够男人了么?”
虞清欢趁机握住长孙焘的手:“夫君君,我也怕你受伤,我也怕你遇到危险,我只是在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晚风轻轻吹送,拂过他的耳畔,她的面庞,有一种温馨的气氛,萦绕在二人周围,就像雨夜里看到不远处有透着荧灯的小屋,就像茫茫大海上漫无目的地行了几个月,终于看到可以落脚的小岛,就像久逢大旱的土地,终于等来第一场甘霖。“你的头饰呢?”
长孙焘喉结动了动,最后,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虞清欢一怔,半干不尬地道:“哦,头饰被我拿去收买人心了。”
长孙焘眉头一皱:“怎能把头饰轻易送人?要是被有心人拿去,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虞清欢嘟囔:“那还不是因为我缺银子。”
长孙焘眉头皱得更深了:“本王早已吩咐下去,账上的银子,万两之内你随意划走,你怎么还过得如此穷?”
虞清欢有些听不清楚长孙焘的话,是不是风太大的缘故?她望着长孙焘的目光里,两个金元宝在闪闪发光,说话都有些磕巴:“可我听说,就算是谢韫,能从账上取走的银子,一年加起来都没有万两这么多……”长孙焘道:“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和他们不一样,否则显得本王抠门。”
虞清欢拉着长孙焘的袖子,嘿嘿地笑了起来:“这种好事,你应该早点说嘛!”
长孙焘边走边笑:“是你自己傻,没有发现而已。”
虞清欢笑容一顿:“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想借白黎大哥帮忙拉拢纨绔子弟,但前几日德宝斋的掌柜当场承认德宝斋是我的,而德宝斋是白家的产业。”
长孙焘道:“谁说白黎拉拢的人,一定是和他要好的?”
虞清欢登时了然于心,也就没再管这件事。“还不去上药,难道等本王帮你?”
长孙焘负手转身,夕照落了他一身。“我说要你上,你会帮我上吗?”
虞清欢咬咬牙,忽然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不会,”长孙焘淡淡回了两个字,许久,又接着道,“本王又不是大夫。”
只是,那时他已经走了很远,远到虞清欢听不清他的声音。虞清欢捂着手,有一瞬间,他的心和现在的手一样,又刺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