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鸠尾的所言所说,都让陈松大为震撼,没想到像他这样的魔门巨擘还会为他人考虑到这个程度。“行,那我在此立誓,以后绝不会用太上君子决针对魔门。”
陈松说的非常轻松,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修炼太上君子决,所以现在这样说,倒也恰如其分。“需要立血契吗?”
陈松坦然问道。所谓的血契就是一种盟誓手段,在大乾用途极广,不论是普通修炼者还是九司中人,都喜欢用这种方法缔结盟约。而且有血契作为支撑,没人敢违背誓约,毕竟单方面的口头保证是最不作数的,所以需要用这种方式控制。“不用。”
两面鸠尾展颜说道:“我相信你的人品,你好好养伤吧,什么时候想回大乾告诉我一声,我亲自送你离开。”
临走前,两面鸠尾问:“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编造个说辞吗?就这么直接离开,你活不下来的。”
陈松摇头:“别忘了咱们刚才的承诺,我不需要这种程度的保护,你也不用多此一举。”
两面鸠尾无奈离开。待房中无人以后,陈松笑容逐渐消失,在不大的房间里踱步想:“回到大乾以后,鹰山四怪同穆笙肯定会一口咬定我已经加入魔门,到时候就算穆青璇再想保护,应该也没办法做到。”
“只要我表现的再坚定些,对仙门的憎恶再明显些,他们肯定就无话可说。”
“到时候杀我的心愈发浓烈跟迫切,谁都护不住我。”
陈松放下心,看来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耐心等到大伤痊愈以后,再回大乾就行。与此同时。大乾京城的内城皇宫里。穆青璇指节轻微抖动,听着面前之人的禀告眼神逐渐变得朦胧起来。“怎么会呢……”“陈松才离开京城不足数日,怎么就会死了呢?”
她止不住地重复这句话。而向她来禀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永乐公主穆笙。原本穆笙瞧不上穆青璇,觉得她太唯诺,没有做皇帝应该有的霸气,平日里对她的态度更是差强人意。但,在牵扯到陈松的事情上,她竟恭恭敬敬地作揖,并说道:“都是我保护不周,令陈松被魔门诛杀,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大乾公主。”
这段时间,愧疚感如潮水般搅地穆笙不得安宁,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不是自己的阴谋诡计,陈松会变成现在这样吗?但说再多已经于事无补。大乾好不容易出了个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英才,却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英年早逝,这可能就是大乾的命数,他们大乾已经容不得像陈松那样的大才了。“此事周祭酒知道吗?”
穆青璇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像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穆笙道:“还不知道,须陛下亲自传颂给他们,我……不敢面对周祭酒。”
穆笙并不怕,但她接受不了,毁掉衍天司好不容易出现的天才。穆青璇抹掉眼眶的泪:“此事跟两位藩王应该有关系吧?”
穆笙沉默了,某些浮在水底的事,被拿在明面上来说,就会让人无语凝噎,不知该怎么回答。但这其实就是默认,穆笙默认陈松身亡的事,跟穆琛还有穆熙都有很大的关系。甚至连他也都是一样的难辞其咎。“朕数次容忍他们,放纵他们,没想到最终换来的却是更加猖獗的针对,皇帝做到朕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
穆青璇的眼神突然狠辣起来。她猛拍桌面:“朕若不为陈松报仇,又如何对得起他对朕的一片热忱之心。”
“速去禀告恭亲王同理亲王,命他们火速归京认罪伏诛,若遮遮掩掩,拒不领命,那就准备好…开战吧。”
说完,穆青璇起身,在穆笙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踱步离开此处。穆笙跪在地上长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就开战了吗?她怎么敢的?理亲王跟恭亲王联合起来,岂是朝廷能承受住的。可换个角度再想……陈松真的有这么重要吗?穆笙不明白…但她知道,绝不能让朝廷跟亲王开战,不然已经垂危的大乾将会彻底陨落,将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不行,得去找周兴邦跟孔钧。”
穆笙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俄顷,在衍天司里,听到穆笙所说一切后的周兴邦面露呆滞,用比穆青璇还要夸张的语气喃喃说道:“你说陈松已经死了?”
穆笙点头:“被魔门所杀,我亲眼见证。”
已经垂老的周兴邦像个孩子般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陈松可是他们衍天司的希望……怎么就这样死了呢?他不能理解。片刻以后,周兴邦从地上起来:“肯定是亲王的阴谋,我现在就去找穆琛,要他说个清楚明白。”
穆笙拦住周兴邦:“此事是魔门做的,跟穆琛和穆熙他们……并无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穆笙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杀陈松的那个人叫两面鸠尾,是魔门中的佼佼者,实力强横,几乎无匹,你若想寻仇,与其去找藩王,不如直接去找他。”
周兴邦愣住,亲王他还要硬碰硬的胆量,可这魔门的事,又该怎么解决啊。穆笙对穆青璇有愧疚,对周兴邦同样也有,但现在情况紧急,不准许她继续如此,便冷面说道:“陈松已经亡去,此事已经成定局,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你也知道陛下对陈松的感情,她打算向亲王开战。”
“什么?”
穆笙淡淡道:“我刚从皇宫回来。”
随即,她又说:“如果开战,你应该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整个大乾都将分崩离析,百姓民不聊生,陈松的死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稳固陛下情绪,千万不能再酿成更严重的悲剧。”
“你作为衍天司祭酒,有稳固大乾安稳和平的职责,若连你都只顾儿女情长,大乾的未来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