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凡避开了我的眼神。“是因为你？”

我脱口而出，“可是，我那时候压根就不认识你！”

“你是我们公司资助的贫困学生之一。”

许久，沈越凡幽幽地说，“因为你的五官跟映蓉有五分相似，所以我对你的资料留了心。”

“宋佑仪就是发现我在调查你，所以才打起了动你的心思。”

真相，竟然是那么可笑。因为沈越凡对我的调查，因为宋佑仪的自以为是，还有嫉妒心，而让我陷入了一连串的噩梦中。我的人生就这么被他们毁了。我身子一踉跄，沈越凡站起来，想要拉住我。我推开他，反感他的触碰。“你不是都已经调查过我吗？你明知道，我跟吴恩没有半分交集，你还是硬要将杀人的罪名按在我的头上。”

我哽咽着，“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吗？”

“所以，我欠缺你一个道歉。”

沈越凡闷闷地说。“只是欠缺我一个道歉？”

我笑了起来，“我父母的命，我的人生，你只需要一个道歉就抵消了？”

“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沈越凡目光微沉。我笑得无法抑制：“我要什么？一命抵一命，你抵得过来吗？”

“夏栀言！”

沈越凡低低地吼了我一声。我的笑戛然而止，我放肆了，我更是天真了。沈越凡这样手能通天的人，他都能随意地将吴夫人拉下马，而我竟然也妄想让他抵命？太可笑了。夏栀言啊夏栀言，你以为沈越凡对你露出几分和气，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是吗？你的小命不想要不要紧，可你爷爷奶奶的命还捏在他的手心里啊。夏栀言，你为何不动脑子，如此轻率呢？沈越凡像是气极了，最终还是长长叹一口气：“如果，我的命能让你解恨……”他似乎挣扎着，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下去。可笑啊，我还以为他会说要拿命来抵呢。我没有再说什么，沈越凡缓了一下语气，问我：“夏栀言，毕业后，你的理想做什么？”

“我没有理想。”

我垂下眼眸，违心地道。其实，我想做一个优秀的建筑师，特别希望自己的作品成为家乡的建筑标记。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连学都上不成了。一想，心中又是火起。“夏栀言，抬起头来看着我。”

沈越凡又冷着声音命令我。我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他皱眉：“你的理想，是要做一名优秀的建筑师。”

我撇撇嘴。他又是故意的，如果我说出我的理想，他一定会可着劲儿地羞辱我，说我自不量力，说我异想天开了。现在的我，确实是异想天开了。我连我以后该怎么生活着都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梦想？“所以，我毁了你的梦想。”

沈越凡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恨我！”

我都没来得及回应，他又一字一顿地道。沈越凡到底是几个意思？他今天这么空，跟我讨论我对他的恨？我恨不恨他，对于他来说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