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尘说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可温暖听了却只觉得好笑。“沈牧尘，有意思吗？”

她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你大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走迂回路线。”

温暖的语气很冷，眼神更冷，沈牧尘忽然觉得她有些陌生。好像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个柔软温和的女人，看到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娇羞地笑，就连耍赖的时候都是温婉可人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棱角分明，难以靠近过。奇怪的是，他竟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大概人骨子里真的多多少少都有一种自虐倾向吧……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除了温文觉的女儿这个身份，你身上从来就没有任何值得让人利用的地方。我知道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十恶不赦，我接受你的报复，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我绝不离婚。”

很奇怪，居然会从沈牧尘嘴里听到“绝不离婚”这样的话来，她还以为在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以后，他应该是恨不得立刻蹬了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她才对。毕竟会所那一晚，他也曾亲口说过她很快就不是他妻子这样的话。啊，对了，许诺说了，沈家有娶妻不离的祖训，大概是因为那个吧。看不出来，像沈牧尘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居然会因为一条刻板的祖训而和她绑在一起。“好，刚好我也不想离婚。毕竟你说得对，除了沈太太这个身份，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温暖把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送还给他。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两个人说的是同一句话，心境却已截然不同。沈牧尘像是一点都没有听出温暖话语间的讽刺，只低声道：“你出院后还是回家住，我会让人把小雨送走。”

他此话一出等同于是先向温暖低了头服了软，可温暖却丝毫不领情，只满脸讥诮地看着他。“沈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完全没有必要把顾小姐送走。你不会以为我不跟你离婚，是还在做要和你鹣鲽情深的春秋大梦吧？放心，我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妻，多我们这一对不多。随便你是有顾思雨陈思雨还是有季思雨杜思雨都没有关系，我们……互不干涉。”

温暖最后那一句“互不干涉”说得别有深意，沈牧尘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他倏地眯起眼，语带威胁地道：“温暖，你最好收起你脑袋里的愚蠢想法。”

温暖却丝毫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沈总这么介意被戴绿帽？”

她可不认为沈牧尘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在意她，说到底，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即便是他自己不要也不屑的女人，可因为自私的占有欲，他也不会愿意大度地和别的男人一起分享。看着眼前一脸无谓的女人，沈牧尘眼底骤聚起狂风暴雨。可温暖却一点也不在意，还在不要命地捋虎须：“可是怎么办呢沈总，刚才傅公子说要帮我救我爸爸，我也没什么能给他的，大概也只有以身相许了。”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她已经是一无所有，名誉这种东西对她而言早已可有可无。可他沈牧尘不一样，他身后可是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鹏程集团。她倒是要看看，一旦这些丑闻曝出来以后，先求饶的会是谁！沈牧尘眯起眼，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一身利刺的女人，在看到她眼底那抹毫不掩饰的挑衅时，被推到顶点的怒气忽然就化成了他嘴边隐隐的笑意。“爸爸的事我会看着处理，你要真想以身相许，许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