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爸爸,兴奋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自己的情绪。安歌早晨才睡,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她醒来后,想要动身体,发现自己还是被人抱着的状态。她的双脚被贺若廷夹着,双手也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手脚不再冰凉,整个人都微微热乎着。安歌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在做梦。五年时间里,她和贺若廷做过很多次那种事,可,事后贺若廷都会立即离开,他的卧房在三楼,离这个卧房还很远。安歌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看贺若廷,发现贺若廷也在看着她,眼神里柔情浓浓,贺若廷对看上她目光,怔了一下,却很快别过脸去,语气别扭地问道:“醒了?”
“恩。”
安歌点点头,心里泛起一阵很奇怪的情感,可又忐忑着,怕这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初的两年里,她对贺若廷不死心,贺若廷偶尔会对她假意温情一番,随之就是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暴戾,温情之后的暴戾,更为折磨她。让她燃起希望的心随之跌倒冰窖里,冷到无法忍受。贺若廷听安歌只回了一声“恩”,觉得气氛很尴尬,又追问了一句:“起床吗?”
安歌又是只回了一个“恩”,她怕了,很多次紧随着宁静而来的暴风雨,让她彻底不敢对贺若廷抱有任何希望,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意识,她不敢显出过多的情感来。贺若廷在浴室洗漱的时候,她穿好睡衣,怕在一个浴室里洗漱又会莫名其妙的惹贺若廷生气,就出了卧房到别的客房洗漱。长长的走廊,安歌刚走到一半,就看到电梯门打开,她顿住了脚步。随后,李姐推着贺婉晴出来。霎时,安歌的腿就软了,也判断出,贺婉晴就是那一场狂风暴雨。李姐刚推着贺婉晴走到安歌跟前,贺婉晴就抽出一旁的棒球棒,对着安歌的腿狠狠打了一棒,安歌躲避不及,隐约能听到是骨头断裂的声响,即刻撑不住疼就半跪了下去。安歌倒下去,贺婉晴正好可以随意打她,后背、胳膊,整个身躯,安歌只是本能地护住头。明知道喊叫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喊出来只会更受屈辱,她只是紧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贺婉晴像是一个濒临崩溃的疯子,挥着棒球棒,对安歌边打边骂:“贱人,杀人凶手!你怎么不去死!你有什么脸活着!”
“为什么还要迷惑着我哥,为什么你不去坐牢,为什么不去给我爸妈,给我的腿偿命!”
“你个臭婊子,勾引着我哥,让我哥不告你,让我哥护着你,不让你承担法律责任,你应该去死!”
安歌蜷缩着,咬着嘴唇,贺婉晴的每一棒子都带着极致的恨意和怒意,她疼得眼泪肆意横流。这五年来,只要贺婉晴心情不好,就可以过来毒打她一顿。贺若廷也只会袖手旁观地躲开,走之前叮嘱一句:“别打头,别打脸,别打死她!”
安歌以前还有力气跑或者反抗,可最近两年,她还击不了,也不想再还击了,就认命地让贺婉晴打,心里反而希望着,被贺婉晴打死也是好的。那场重大事故,把她、贺若廷、贺婉晴原本的生活都弄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