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瘸着腿到贺若廷卧房,她知道他早晨醒来,要在床上看一看国际财经新闻才会起来。她进去时,恰好,贺若廷正在看新闻。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贺若廷本来是靠在床头上的,看到她就直接半坐了起来,她帮贺若廷把拖鞋在床边地毯上摆好,又转身要去浴室,帮他挤牙膏,贺若廷却一把抱住她,顺手拿遥控器关了电视。安歌半靠在贺若廷怀里,仰起脸看向贺若廷,努力挤了个笑容:“贺先生,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起吗?我去帮你挤牙膏、拿衣服?”
贺若廷弓下腰,小心翼翼地抱在安歌小腿上,把她抱起来,平放在床上,安歌虽然想挣扎,可怕惹他生气,就攥紧了身上的被单费劲地朝他笑着。贺若廷的一条胳膊抱在安歌腰那里,另一只手帮她捋着头发,怔怔看着她道:“安歌,我下午就要去法国了,你会等我回来吗?”
安歌点点头,假意笑道:“我腿还瘸着,只能在这里等你回来啊。”
贺若廷知道她在骗自己,也跟着她勾了勾唇角:“好,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
安歌摇了摇头:“贺先生,你上次不是说,我可以和朋友逛街吗?我没朋友,我偶尔能不能和周姨出去一下?我五年都没逛过街了,都不知道市中心的商厦变成什么样了。”
贺若廷没回答她,而是俯下身子,脑袋靠在她颈窝里。她自己做贼心虚,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几下,不知道贺若廷是不是怀疑她什么了。过了约莫有五六分钟,贺若廷轻声“恩”了一声,又哑着嗓子补了一句:“安歌,以后都要过的开心些。”
安歌点了点头,有一种错觉,脖子里貌似有些湿润,她错以为贺若廷哭了。等贺若廷抬起头时,他神色是惯有的冷漠寡淡,安歌就断定脖子里的湿润只是错觉而已。他凝看着她问道:“以前的家,你还想去吗?我陪你去。”
安歌摇了摇头:“不必了,你那么忙,我要是想去,自己去就行了。”
贺若廷勾了勾唇角,轻点头,说了一个“好”,旋即就翻身下了床,朝浴室走去。下午,贺若廷离开别墅之前,又到了安歌卧房,他站在门口没进来,低声说了句:“安歌,以后要开开心心的。第二个抽屉里的有张卡,我存了五千万进去,以后,把它带在身边。”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安歌拉开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果真看到了一张金卡。她不知道贺若廷是什么意思,想到可能是她跟他提了要逛街,他才给的。她无奈地笑了笑,以前,贺若廷怕她逃走,她身上连一块钱都藏不了。安歌把那张卡放回了远处,她不想要贺若廷的钱。安歌怕贺若廷有什么东西落下,突然回来,一直等到第二天才敢把身份证和户口页偷拿了出来。但是从她出院回到别墅,那两个保安就一直尽职尽责的守在别墅外。她如果想要出去,就只能征得贺若廷的同意,让贺若廷给保安说,他们才放她出去。为了不显得很刻意,她又忍了两天,才用别墅的座机给贺若廷打电话。她有五年的时间没从电话里听到贺若廷的声音,乍一听得他冷漠寡淡的“喂”声,即陌生又熟悉。她握紧了复古电话听筒,“贺先生,我,我想让周姨陪我去逛逛街,可以吗?”
贺若廷站在贺氏大厦的42层,朝外望去,白云悠悠,天气湛蓝,是个登记的好日子。他掩住自己心口的位置,沉默良久,才缓声回道:“可以,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