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心里准备。可当常佳佳听完的时候，还是羞愧的几乎站不稳。虽然没有直接的经济损失，可那是在由政府牵头的招标会上，恒裕作为实力最雄厚的公司之一，却在招标会当场，因为这份文件，几乎放弃。还是谢南楼反应机敏，立刻放弃了纸质文档，而是通过口述，把文件里的内容复述出来，这才没有彻底丢脸。可明眼人也是一看就知道，恒裕内部，出问题了。谢南楼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就是雄厚的实力和严谨的企业风范，这一闹，几乎被毁掉了一半。何东看着常佳佳的眼神，跟看仇人似得，“你知道这次标会公司多么重视么？你知道上上下下忙了多久，就等着这天么？你知道不知道，恒裕几乎成了笑话？”

何东每吼一个字，常佳佳都觉得自己因为心虚而缩小了一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啊。”

“你现在跟我说，有人陷害你？”

何东气急败坏，“可这有什么用？这么重要的文件，你都不好好盯着？”

“看过这份文件的人，就只要你们秘书处的那个姓孙的女人，就算是她陷害你，她能有什么好处？”

何东吼完，“你还想待在恒裕？可恒裕，敢用你么？”

何东这话太不客气了，常佳佳被刺的面色涨红。“你这样的人，恒裕要不起。”

何东摆摆手，“常小姐，为了避免麻烦，你还是从公司离职吧。”

避免麻烦？何东这个遣词造句很有问题，可常佳佳焦灼之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反倒是谢南楼，抓住了这四个字，反问，“让她离职这事儿，是你说的？”

何东的怒火，因为这句话，顿时消失了大半。“谢总，我不会离职的。”

越是听了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常佳佳越是坚定，不把这件事处理好。就算是离职，她的心里也不会安宁！看了眼常佳佳，谢南楼语气微带嘲讽，“你不是有合同么？谁敢让你从恒裕离职？嗯？”

最后一个字，分明是看着何东说的。这情形，结合刚刚在门口听到的话，让常佳佳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或许，谢总对自己的离职，并不知情？所以，在听说自己用合同威胁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常佳佳一边看着场中的情景，一边胡思乱想着，可她毕竟不是谢南楼，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然而，何东却很清楚，很敏感的意识到，谢南楼生气了。干脆也不再辩驳，“谢总，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公司人事部也是这么考虑的。常佳佳还在实习期，犯了这种大错，肯定不可能会留下来。”

顿了顿，又劝道，“谢总，让常小姐离职吧，公司绝对不会提及在个人简历上提及离职原因，即便是找工作，以常小姐的学历来说，也绝对不是问题。”

最后一句话，常佳佳模糊觉得，是劝自己的。莫名的，她又想到了那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是啊，从恒裕离职，听起来，真的是挺不错的。可常佳佳的骨子里，却偏偏有一股子拧劲儿，毕业时，她谁的劝都不听，非要嫁给白歆庭，结果撞了个头破血流。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何东的话却让她越发打定主意要留下。若是没有这档子事儿，离职也就离职了，可如今，又怎么会甘心？常佳佳的心里，已经默默有了成算。谢南楼沉默的听完，在何东殷切的目光里，却忽然问，“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何东一愣，立刻明白，谢南楼这是不同意常佳佳辞职。不由得看向常佳佳，或许是因为眼神太过于急切的关系，居然显出了几分凶狠，“常佳佳，你呢？你确定，真的不离职？”

然而常佳佳看都不看何东，只看向谢南楼，“谢总，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谢南楼不置可否，“成了，你还可以留在恒裕。如果不成，那份合同，我有的是办法让它失效。”

常佳佳心里一喜，明白谢南楼这是答应了。何东却幽幽的叹口气，“谢总？”

又看了眼常佳佳，无奈极了，“常小姐，你怎么就不明白？”

“这样吧。”

何东退了一步，“常小姐，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能找出来谁是那个陷害你的人，你就留在恒裕。可如果没有找到，那你就要从恒裕离职，行么？”

常佳佳不等谢南楼说话，立刻答应，“好，就这么定了。”

听她答应的利索，何东也不由得多问了句，“常小姐，你就这么有把握找到这个人？如果三天时间到了，你没找到人，可就要从恒裕离开了。”

“这就不必何特助操心了？”

常佳佳恢复了以往对何东的称呼。眼前的何东，还是那个何东。可却又不是记忆中那个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问自己要包子吃的何东了。何东也好像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形，尴尬的看了眼常佳佳，跟着谢南楼，转身进了办公室。常佳佳在外面站了会儿，心情平复了会儿之后，才推开了秘书处的大门。原本还有人说话，可在常佳佳推门进来的刹那，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顿时，鸦雀无声。琳达最先反应过来。或许是接替了孙姐成了秘书处的负责人，不过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已经适应了角色的变化。露出了个不同于以往的笑容，底气，也足了许多，“常佳佳，没听到主管的话么？要你立刻收拾东西从恒裕离开，你怎么还磨磨蹭蹭？员工卡呢？还不交出来？”

“我知道是你。”

常佳佳站在门口，看着肆意骄傲的琳达，却忽然说了句。琳达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陷害我的人，是你。”

常佳佳看着琳达，“不光是陷害了我，你还陷害了孙姐。”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挑开，又是另外一回事。琳达恼羞成怒，“常佳佳，你别血口喷人。自己犯了错，被赶出了公司，怨不得别人。”

“我犯错了没有，我清楚的很。”

常佳佳眼神冷淡，“琳达，从刚开始我进秘书处，你就对我看不顺眼。而这次的事情，分明是你好处最大，不是你，又是谁？”

琳达身子轻颤了下，嘴里说着常佳佳胡说八道，心里却清楚，在别人眼里，恐怕估计都是这么认为的。心里苦笑了声，口中更是不落下风，“你有什么证据，要是有。最好能和上次一样，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