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佳佳心里委屈的很。谢南楼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明都说了那么多了。她赌气一般的回答，“对，我也觉得你该跟贺小姐在一起，贺小姐一心为你，不求回报，我是个女人都听的感动。更何况是你。”

“谢南楼，我是真心的祝你们能幸福。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常佳佳强忍着几乎要脱框而出的眼泪，“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说着，就要转身走掉。谢南楼却忽然叫住了她，“佳佳？”

常佳佳僵直着身体不肯回头，“谢南楼，你去娶贺知微吧。我跟你说，我没有任何的不甘心，也没有任何的不满。贺小姐值得如此。”

“站住。”

看着一瘸一拐准备走出病房门的常佳佳，谢南楼喊了声。背对着床上的谢南楼，常佳佳的眼泪汹涌的流，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贺知微原来曾经为谢南楼做了那么多。怪不得她会那么讽刺自己。常佳佳当时还不服气，如今想想，只觉得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封一个感动京城十大人物了。更何况，那些事情还都是贺知微一人所为。在这样铁的事实面前，常佳佳很怂包的退缩了，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放手，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常佳佳悲哀不已，真心打算从此和谢南楼一刀两断！谢南楼轻叹口气。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常佳佳属于比较弱势的一方，可是不晓得为什么，谢南楼却总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吵架，总是他先低头。这个认知让谢南楼愣了几秒钟，然而就是这个时间，常佳佳已经拉开了病房的大门，准备出去。谢南楼叫了一声，“常佳佳，后来呢，你也不想听了么？”

常佳佳脚步顿了两秒。却仍然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什么后来？还有后来么？”

“当然。”

谢南楼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板着常佳佳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常佳佳的左耳贴在他的胸前，听着谢南楼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眼泪怎么都忍不住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哭？”

谢南楼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常佳佳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她紧闭着嘴巴不说话，心里的悲哀几乎流成河，她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对谢南楼的依恋，居然这么深。知道自己和谢南楼无望之后，心里疼的几乎要死掉。她贪恋着谢南楼的怀抱，许久，才问，“什么后来，你不是要告诉我么？”

谢南楼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原以为，我这辈子就要跟贺知微在一起了。”

“可是，直到我遇到了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对贺知微并没有感情。”

“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把她当做一个妹妹来照顾。”

谢南楼声音轻淡，“佳佳，遇到了你之后，我就变心了。”

“在别人看来，你可能不如贺知微，家世，或者别的。”

谢南楼带着春风般的笑意，“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佳佳，你有一颗很善良的心。”

谢南楼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以前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是害怕你听了之后有心理负担。”

谢南楼说着，晒然一笑，“如今，可不就是么？”

“与其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一些不完整的传言，倒不如我自己告诉你。”

谢南楼抬起常佳佳的脸，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眼泪，“现在，能明白了么？”

常佳佳眼眶通红。她是明白了，可心里的内疚感，却并没有随之而少一分一毫。“谢南楼。”

常佳佳一边抽噎一边又说，“可贺小姐那么喜欢你。你要是选择了我，又该怎么跟你家人跟贺小姐交代？”

常佳佳以己度人，越发觉得，和谢南楼在一起，压力太大。“贺小姐都为你做了那么多。”

多到常佳佳几乎连心塞的资格都没有。仿佛只是对贺知微吃醋，都是对她付出的亵渎。谢南楼抱住了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这是正常人的想法。”

常佳佳忍住心痛，“我还怎么跟你在一起？”

谢南楼挑挑眉，“佳佳，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处理好。”

常佳佳默默无语。就算是谢南楼能处理好，她也不能。从谢南楼的怀里起身，站开了两步，常佳佳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谢谢你能告诉我。”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常佳佳吸吸鼻子，“可我并不希望，我的幸福建立在贺小姐的牺牲上。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跟那些吃了人血馒头的人，无耻的我自己都鄙视。”

常佳佳后退了一步，看着谢南楼的眼里满是心痛，“谢南楼，我想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了。”

她一瘸一拐的出门，声音苦涩得很，“谢南楼，我祝你幸福。”

谢南楼看着恨不得立刻就出门，逃得远远的常佳佳，再次叹气，“佳佳，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就是让你逃开我的么？”

“不是。”

常佳佳贪恋的回头，又忍不住看着谢南楼那张光华璀璨的脸，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可此情此景，却绝不以她的意志力为转移。强迫自己撇开视线，“谢南楼，你让我静一下，行么？”

“你要去哪儿？”

谢南楼顿了片刻，看向常佳佳的脚踝，“你还能去哪儿？”

常佳佳顺着谢南楼的视线也看了眼，心里又无奈又悲哀，“我走不了。我就去找找小美和李明飞，行么？”

“求求你了谢南楼。”

常佳佳哀求，“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行么？”

谢南楼乌沉沉的眼眸瞅着她，“好，我等你回来。”

常佳佳擦擦眼泪，慢慢的挪了出去。她并没有去找小美跟李明飞。而是自己拐去了花园里，看着满地的落叶，这才忽然惊觉，秋天到了。天气仍然炎热，院子里的大树一依旧满眼浓绿，可是却藏不住一丝衰败之色。常佳佳轻叹口气。茫然的看着天空，和谢南楼之间，她究竟要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才在贺知微面前攒足的勇气，今日听谢南楼一席话之后，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了。常佳佳不愿意做感情上的卑鄙小人，可既然不能卑鄙，也就只好委屈自己。常佳佳用手埋住脸，却在左摇右摆的瞬间，忽然想起了贺知微手指上的大钻戒。一生挚爱……常佳佳从没有觉得，这四个字是这么扎眼。然而就在常佳佳发呆的时候，身旁却忽然传来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