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祖祠。这里是萧家历代伟人被悼念的地方,同时也是逝者做法事的地方。萧文颜躺在祠堂正中央的白床上,身边围满了白色的小花,如他肌肤一般苍白。一个身着黄袍的八撇胡中年人正绕着床边念叨,手中持着一个铃铛,他晃一下铃铛,就烧一张纸,然后还叽里咕噜些听不懂的话。萧秉德站在最前方,一脸悲戚地低着头,偶尔两滴眼泪滑下,他倔强地将其抹去。何教授在他身旁偶尔叹息,摇头道;“萧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王虎在人群的最后面,几乎是出了祠堂的位置。他表情十分疲惫与沧桑,不知多少天没有刮过的胡须让他更显老成,他愤怒的眸子几乎喷出火焰,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每一个人。王虎不敢相信萧秉德真的会把他关起来,而且一关就是好几天!这几天他想去找吴麟帮忙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爷病情加重,加重,再加重!那个什么何教授本就没有真材实料,可刚愎自用的萧秉德固执地认为何教授才能治疗老爷的病情。王虎悲愤交加,深深怀念地看了一眼堂中几乎看不清的萧文颜后,转身离开。咚!此时祠堂院子外的门被一脚踹开。走到门口的王虎蓦然怔神,只见凶神恶煞般的吴麟大步流星走向祠堂,身后跟着娇滴滴依稀抽泣着的萧韵。“吴先生……”王虎惨然一笑。吴麟来的太晚了,萧文颜已上奈何桥,纵使神仙出手,也没法救回来了啊!吴麟从王虎身旁走过,声音平淡如风:“跟我进去。”
王虎精神一震,一个难以相信的念头出现。莫非,萧文颜老爷还有救?他立马焕然颜色,疲惫脸庞出现振奋笑容,迅速跟上了吴麟的步伐。“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有人发现了吴麟的动作,顿时出声阻挠。王虎岂能让吴麟再受阻拦,一步上前弓背如虎,凶神恶煞的表情仿佛回到战场上厮杀时的他:“给老子滚开!”
这些人脸色微变,个个阴沉下来:“虎哥,莫非你要背叛萧家不成?”
王虎不屑道:“萧秉德的萧家,算什么萧家?你们让不让!”
“恕难从命!”
瞬间王虎与一群人扭打在一起,这些保安出身的小伙子哪里是王虎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王虎擒拿在地。吴麟淡然的目光依然看着前方,仿佛这些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萧秉德脸上未脱痛楚,声音十分沉重:“小子,我父亲尸骨未寒,你此等行为,要向我们萧家宣战吗?”
“我宣你!”
王虎暴怒上前,压抑许久的火气完全从拳中爆发。与此同时,一直站在萧秉德身旁的西装中年人同样一拳轰向王虎,两人沙包般的拳头骤然相撞,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半息不到,两人一齐收拳后退。王虎脸庞狰狞,双目充斥着凶狠的红色,对面的中年人则是闷哼一声,脸庞出现不健康的红晕。吴麟看着萧秉德,声音平淡:“我是来救萧老的。”
“救我父亲?”
萧秉德气笑了,若不是修养支撑,他早就破口大骂。何教授更是不屑:“就凭你?萧老旧疾攻心,几十年拖延下来早已器官衰竭无法工作,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吴麟迈步向前,萧秉德欲要上前阻拦。萧韵从后方冲过来抱住了萧秉德,落雨梨花道:“爸,你就让吴神医试试吧!”
萧秉德脸庞涨红,愤怒地瞪了萧韵一眼,然后大声喊道:“吴麟,今天无论神仙会不会来救我父亲,但就算神仙来了,他也救不了你!”
“你死定了!”
余音袅袅,从祠堂外面冲进来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各个强壮如虎,凶狠的眼神闪烁凌冽光芒,仿佛一群等待号令的狼。吴麟轻笑一声,走到了萧文颜身旁,低头看去,口中喃喃道:“神仙确实救不了,因为他们啊,太弱了。”
兀然银针群起,在众人逐渐瞪大的眼睛中,他们看见吴麟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瞬间将几根细线穿过这些银针。双手五指顿时合拢,每两指之间就有一根细线,而每一根细线都在操纵着几根银针。吴麟双眸眯起,犀利的目光霎时扫过萧文颜苍白身体,同一时间银针挥舞,在无数个穴位上扎下,而后又被拔起。银针入穴又离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到后面都没人能看得清楚。萧秉德抬起来的手本想让这些人去抓吴麟,可现在却怎么放不下,不知为何,看着吴麟那个动作,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错了。这个年轻人,可能真有不凡的能力!何教授更是早已瞪直眼睛,他的内心震惊到无法言语,这看似凌乱却又充满章法的动作,让他想起来一种传说的针法。用力吞咽下一口唾沫,何教授颤声低语:“莫非……莫非这是太一针法!”
萧秉德脸庞也讶异得有些僵硬,机械般转头:“太一针法?是什么东西?”
何教授双眼无法掩饰的骇然:“在古医中有一种失传的传说针法,就是太一针法,我虽然不能确定,但这小子施展地与记载简直一模一样!”
千针同舞,百穴皆活,引血通体,引气凝神,五脏齐鸣,六腑成灵。何教授语气更是有些颤抖:“古籍没有记载具体如何练成这绝世针法,但对其的功效却有一句话。”
萧秉德微微蹙眉,心跳快到他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话?”
“起死回生。”
何教授已然彻底伏拜,眼神已从震惊转为恐惧。几分钟后,那舞动到看不清的银针忽然落下,顷刻便被吴麟重新收回。他额头上浸满了汗水,一直平淡的眼神出现些许疲惫,他略微笑了笑:“总算没辜负复虎子给我的那株塑灵参,老头子,你走了大运。”
萧文颜苍白的脸庞出现血色,睫毛忽然动了两下,干瘪的胸口在众人惊恐与讶异的眼神中,竟然出现了微微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