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选择就是依然坚持现在的自己，下场，无法估测。这个选择并不难，给任何一个天师都会选择第一个，可能连老婆都不救，这样狠话都多丢几句。吴麟神色愈发阴沉，他双眼尽皆覆盖阴霾，看着那两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拳头，给他选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你以前是救人的，现在为何杀人了？又是这句话出现在吴麟的脑海中，秦无眠那悲哀的神情如此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吴麟，神尊这么强，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他就不能，拯救苍生吗？这句话，是姚雪问自己的。“呵呵。”

吴麟忽然笑了，脸庞覆盖着厚厚一层汗水，高空的冰冷之下甚至成为薄薄的冰层。“踏过众生百万伏尸，杀人前，本座先学会的，可是救人！”

吴麟深呼吸一口气，猛然间双手握在一起，破声咆哮：“本座于天下，让谁生，谁就死不了，让谁死，谁就生不了！”

鼻涕的双拳重重轰击在了吴麟剑锋之上！陌冷寒也哈哈大笑，握在一起的双手再度下压：“肃杀！再起杀戮！都去死吧！”

一朵蘑菇云在空中爆裂。低沉，沙哑，衰老的声音微微扩散：“万木圣经，救人者，杀人无数。”

“此剑起于冥界，终于冥界，剑过众生处，皆为剑下亡魂。”

鼻涕愣住了，陌冷寒也愣住了。他们看见了一把剑，握剑的是一个看不清的虚影，他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这个黑影执剑靠近自己。剑，轻轻飘过去了。扑哧……扑哧……两个身躯在空中爆裂，鲜血仿佛打翻的红酒桶，两朵血雨云凭空形成，九霄之上，落下云云血雨。血雨云旁，缓缓飞过去了一架微微颤抖的飞机。一息都不到的时间里，其中一朵血雨云忽然呲出一小朵火花，紧接着整片血雨云燃烧起熊熊烈火。烈火中仿佛有一个残缺的凤凰，不过只有一瞬间便消失了，而后是一个人形在其中逐渐形成。迷茫的鼻涕站在空中，忽的全身猛颤，一口黑色的鲜血喷了出来。他顿时萎靡下来，连站在空中都有些支撑不住。鼻涕来到另外一朵血雨云旁，从里面扒出满身是血，几乎失去生命气息的陌冷寒，呢声呼唤：“老头，爸爸让我们做的还没做完呢？”

他抬头看向远方已经消失不见的飞机，忍不住抽泣：“鼻涕，鼻涕又让爸爸不开心了。”

……天空很蓝，是春天的颜色，白云很白，是万物的气息。大地荡漾起微风，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显得如此祥和惬意，绿草如茵的遍野，偶尔绽放起缤纷野花，路人不时驻足，欣然而笑。不远处是江南机场，几分钟前落下了一架飞机。机场的工作人员迅速前来，不知为何，无论怎么呼唤都得不到恢复，仿佛这是一架空飞机一般。“嗯……”许久之后机长才睁开眼睛，头疼欲裂，下意识捂住脑袋。“呼叫MC8888，听到请回答！呼叫MC8888，听到请回答！”

机长赶忙拿过对讲机：“MC8888收到！”

“请打开舱门！”

机长环顾一圈，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忘掉了某些事情，轻轻将嘴唇靠近对讲机，机长轻声说道：“收到。”

机舱门在扑哧一声后，缓缓打开。乘客们在空姐的引导下开始下飞机，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他们也觉得自己忘掉了一些事情，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姚雪醒来时发现自己身旁是一个老头，她不禁一愣。满面皱褶的老头转过头来，对自己笑了笑：“到家了。”

姚雪瞳孔剧烈收缩：“吴，吴麟？”

她猛地一把抓住吴麟双手，大声尖叫道：“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究竟发生什么了？”

吴麟轻轻拍了拍姚雪的双手，呵呵笑道：“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