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没去找贺宴城对峙而是立刻出了门,去找梁栋。梁栋正在给自己家提水,哼哧哼哧干着活,冷不防一回头忽然看见了沈惊语,吃惊得不行:“嫂子,你咋来了?”
沈惊语直接冲进梁栋家里:“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梁栋赶紧把木桶放下,身躯立正目视前方,气沉丹田大喝出声:“嫂子,请问!”
声音惊起旁边树上片片鸟雀。沈惊语,“……”她沉默了下,表情很复杂地看着梁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跟你家贺大哥接触得多,他最近比起从前,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有?”
“不一样?”
梁栋挠挠头,有点疑惑,“没有啊。”
沈惊语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早该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没有那么轻松。“你再仔细想想。”
沈惊语扶额继续问,“他最近可曾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人、说过什么不同寻常的话没有?”
“这个……”梁栋认真思索起来。只是凭着他的脑子,要回忆起这些确实不太容易,直到纠结了好半天才终于想起些许蛛丝马迹:“好像还真有!这个,最近好像确实有个人来见过将军一面。”
沈惊语一凛:“真有?是什么时候。”
梁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忆了好半晌才开口。“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穿了件颜色挺暗的衣服,好像是紫色的……对了!”
梁栋说着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沈惊语,“将军、将军他先前说过,他不想让这件事被旁人听见的!我,我却……我对不住将军啊!”
梁栋沮丧得不行,眼看着就要以头抢地。沈惊语赶紧拦住了他:“你别激动!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你大哥不会怪你的。”
“这咋能行?”
梁栋哭丧着脸,完全没有被沈惊语给安慰到,“将军他教过俺甚,甚……甚什么来着,俺也不记得了,反、反正意思就是,俺在别人跟前不能干的事儿,私底下也不能干。”
沈惊语摸摸下巴,猜测:“慎独?”
“对对对,就是肾毒!”
梁栋闷闷地看了沈惊语一眼,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嫂子,这啥意思啊?是说俺要是干了不对的事儿,这腰子就会有毒?”
沈惊语扶额:“……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梁栋很茫然:“那是啥意思啊?”
“那是……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
沈惊语摆摆手,放弃了给梁栋讲解四书五经的念头,“你说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梁栋把脑袋揺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嫂子,俺不能告诉你。”
“你都已经告诉我有人来过了,还坚持着不能告诉我更多消息,到底有什么意义?”
沈惊语也是奇了怪了,这梁栋不愧是被贺宴城一手带出来的人,和贺宴城骨子里那股子拧巴劲儿一模一样,迂腐不堪,“大不了,我不告诉你大哥就是。”
梁栋摇头摇得更厉害了:“不成不成,那也不成!”
沈惊语被气乐了。梁栋脑子轴成这样,她要是用这件事去威胁梁栋,那想来也是不行的,一个闹不好,或许梁栋自个儿就哭着喊着冲到贺宴城面前去,将自己说漏嘴的事情告诉给他了。所以,她得想个狠招才行!沈惊语脑子一转,忽然温柔地笑了:“梁栋啊。”
梁栋一激灵,打了个哆嗦:“嫂,嫂子。”
沈惊语笑得越发温和:“我记得里正家里有口铜锣,你说我要是把铜锣借过来,一路敲锣打鼓一路吆喝你家贺大哥曾经跟一个神秘人见过面的事儿,会怎么样啊?”
“嫂子你!”
梁栋一下子懵了。他呆呆地看着沈惊语,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沈惊语微微一笑,气定神闲:“你要是觉得行,我现在就去。”
说着,沈惊语扭头就要往外走。“别走!嫂子你别走……”梁栋一下子就慌了,扑过去七手八脚拉住沈惊语,“你,你不能把这事儿告诉给村里人啊!”
贺宴城先前耳提面命地告诉他,让他千万别把这事儿往外说!如今沈惊语知道了也就算了,她要是真将这事儿告诉给所有人……梁栋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若是真走到那一步,他还不如直接上吊算了!沈惊语似笑非笑地看向梁栋,点点头:“不告诉别人也行,那你就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当初来找贺宴城的人到底是谁,他是个怎样的人?考虑清楚了,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