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娇还没来得及说话,里屋梁栋已经听见动静,拄着个拐杖就出来了。看见迟雪娇娇娇弱弱、沈惊语凶神恶煞,梁栋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着沈惊语:“恶妇,你就非要欺负迟姑娘不可?”
“梁大哥!呜呜……”迟雪娇一见梁栋就仿佛见到了救星,委屈地啜泣起来,“梁大哥你帮帮我。”
她不要被爷爷追究,不要被村里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不要!梁栋还以为迟雪娇说的是沈惊语的事儿,义愤填膺,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迟姑娘,我一定不会让你被沈氏这个恶毒的女人欺负。”
“真的吗?”
迟雪娇呜咽,“梁大哥,你真好。”
梁栋大声保证:“当然是真的!”
沈惊语看着二人的模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梁栋这家伙怕是真的五行缺心眼,她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去解释:“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迟雪娇啜泣了下:“那就让沈姐姐回去吧,梁大哥,我怕……”梁栋火气被迟雪娇勾了上来,推了沈惊语的肩膀一把:“不说清楚不准走!”
沈惊语被他推得一趔趄,顿时就是一愣。梁栋不由也愣了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沈惊语揉揉痛楚的肩膀,冷笑一声:“挺好,梁栋,你在我家吃吃喝喝了一阵子,体力总算是恢复到以前了,也总算是有体力来对付我这个你早就看不惯的人了。”
梁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闷声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有区别吗?”
沈惊语冷眼看着梁栋,“我先进去了,你自便吧!”
沈惊语说罢一扭头就进了门,直接把门给关上了。两个孩子看了梁栋一眼,也进屋了。梁栋看着沈惊语转身离开的身影,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他原本没有要对沈惊语动手的意思呀,刚才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呢……迟雪娇暗喜,茶里茶气地绞着手帕:“梁大哥,你们都是为了我才起冲突的,我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
梁栋摇摇头:“不怪你。”
“怎么会不怪我?”
迟雪娇执意,“改天我会来找沈姐姐道歉的。”
梁栋想了想,劝说迟雪娇:“还是算了吧,沈氏那狗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跟她道歉,小心她对你蹬鼻子上脸!再说做错了事情的人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迟雪娇可怜巴巴地轻声,“如果不是我,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梁大哥你没有错,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我,我愿意去见贺大哥,跟他好好解释解释这件事是我的错!”
梁栋奇怪地看着迟雪娇:“雪娇妹子,我都说了我一力承担这件事,你怎么还自己找起不自在了?亲疏有别,这件事还是我来说的妥当。”
“……”亲疏有别?好一个亲疏有别!迟雪娇差点没被梁栋的话给气死,偏偏为了贤良淑德的表象她还说不出什么来,咬着牙勉强笑了笑就走了。屋里,沈惊语检查着自己的伤口,皱了皱眉头。梁栋下手也忒狠了,这一把推下来,她身上多了一大片的淤青。这样的伤,还是得擦点药油好得才快。沈惊语正琢磨着要去空间拿点什么草药做药油,门口忽然传来笃笃两声:“谁啊?”
门口没人出声。沈惊语还以为是梁栋来了,翻了个白眼,连看都不想往外看一眼。、谁知沉默了一阵之后,门外响起贺月牙吭哧吭哧的声音:“娘,娘亲……是月牙儿。”
“月牙儿!”
沈惊语一惊,匆忙披上衣服开门,一把搂住贺月牙左看右看。贺月牙眨巴着眼睛点头。沈惊语低头亲亲贺月牙的脸蛋:“月牙儿怎么来找娘亲啦?”
贺月牙一手拿出个陶瓷瓶子往沈惊语手里塞,另一只手指着沈惊语的肩膀,比划两下。原来她的意思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沈惊语熨帖得不行,她原本想要答应,然而想了想刚才贺月牙开口说话的事情便又改了个想法。“月牙儿想说什么?娘不明白。”
沈惊语微微笑着,表情有些好奇地看着贺月牙,就好像她完全不知道贺月牙的意思那般。贺月牙急切地接连比划了半晌,沈惊语都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不行,这样不可以!万一娘亲的伤势真因为不懂她的意思就耽误了,她不就连累娘亲受苦了吗?贺月牙急得涨红了小脸,嘴巴一开一合,煎熬半晌终于开了口:“娘,娘亲……给娘亲,擦药!”
七个字!贺月牙说了七个字!沈惊语眼前一亮,顾不得肩膀疼痛,直接一把将贺月牙抱起来转圈圈:“娘亲的月牙儿真棒,居然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话!娘亲真为你感到骄傲。”
贺月牙捂住嘴巴,表情也有点惊奇的样子,小脸蛋红扑扑的。沈惊语用力亲了贺月牙的小脸蛋一口:“走,跟娘亲进屋擦药!等到了晚上呀,娘亲再给你去做好吃的。”
贺月牙眼睛一亮,期待地点点头。沈惊语又循循善诱:“娘亲要给月牙儿做好吃的,月牙儿该对娘亲说什么?”
贺月牙歪着头想了想,半晌才憋出两个字:“谢谢!”
沈惊语开心得不行:“谢谢谁?”
“谢、谢……娘亲。”
“哎!娘亲的月牙儿可真好!”
沈惊语吧唧亲了贺月牙的小脸蛋一口,“来,给娘亲擦药。”
山村没什么好东西,贺月牙拿的药酒也只是最寻常的那种,还以为保存不当有点变质了,刚一开盖沈惊语就被熏了一跟头。算了,这东西虽然变质了但还能用,有就比没有好。沈惊语捂着鼻子,看着贺月牙给自己上药的认真模样,默默决定自己明天进空间摘点药,自己泡些个药油。刚擦完药,又有人来敲门。“星儿——”沈惊语还以为是贺星来了,笑眯眯地前去开门,谁知刚一开门就看见了梁栋那张憨厚的四方脸。怎么是他?沈惊语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上下打量梁栋一下,语气也冷淡得不行:“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