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惊觉沈惊语还在这里，连忙笑道：“让客人见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最近生意不好做。”

沈惊语挑了挑眉：“生意不好做？应该不会啊，我看这边的布行，态度都不如你们家。”

上回她来布行的时候，就因为衣着不够鲜亮被其他两家布行的伙计给联手鄙视过，当时唯一一家坚持对她笑脸相迎的布行就是这里，以老板娘的态度，做生意应该不难才是。老板娘笑得越发为难：“这……唉，就算态度再好也不顶用呀！咱们做衣服生意的，只有货俏不俏才是正经事。”

沈惊语来了兴趣，回到店里：“你的意思是，你们的货不够好？”

老板娘叹了口气：“的确是不够好！我们这里的布料样式您也看见了，绣品往往都是花开富贵之类的俗气样子，要是能有好看点儿的图案，来买的人也会多些。”

沈惊语哦了一声，明白了：“怪不得你上次说过，想找个会花绣样子的人过来。”

老板娘难为情地一笑：“可不是么？”

沈惊语目光熠熠地盯着老板娘片刻，笑了：“老板娘，若你想找个会画花样儿的人来，那你看我怎么样？”

老板娘一愣，看向沈惊语的眼神带了点儿迟疑：“娘子，你……你能行吗？”

倒不是老板娘看人下菜，实在是因为沈惊语相貌不够好，一看就让人觉得粗蠢。“行不行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惊语不急不躁地笑了笑，“麻烦老板娘拿纸笔过来。”

老板娘忐忑着答应了一声，给沈惊语拿了纸笔，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沈惊语想了想，画了个略带点儿卡通的猫出来。她的图样原型就是徐老大夫家那只大肥橘猫，猫咪趴在炕上，眼神懵懂灵活，说不出的可爱。老板娘看着沈惊语三笔两笔画出只猫，不由惊喜地呀了一声：“这猫怎么看上去有几分人气？”

沈惊语解释：“因为这只猫的眼睛画法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这只猫的画法参考了一些卡通人物，眼睛有神之余，还带了点王之蔑视。“眼睛？真的！”

老板娘仔细一看发现果然，又惊又喜地夸奖沈惊语，“都说古代有个大画家画龙点睛，点上眼睛龙就活了，我看娘子你画猫点睛的功夫也不差啊！怪不得你不画常见的那些花鸟鱼虫，原来你是根本就不必画出那样的东西来。”

沈惊语嘿嘿一笑，背地里汗颜，偷摸挠了挠头。她不画花鸟不是因为不想画，就像她不吃鲍参翅肚也不是因为不想吃，而是因为臣妾做不到啊！她在现代的时候就没怎么学过书画，只是画过几笔卡通。现在画个猫猫狗狗的还行，要让她画其他复杂精致的纹样，可就真是为难她了。老板娘对沈惊语的花样子十分满意：“娘子，我花一两银子买你这张花样，你看如何？”

沈惊语略一沉吟：“一两？”

她先前没干过类似的活儿，也不知道这个价钱到底合不合适。老板娘一看沈惊语迟疑，还以为她是嫌弃价钱低了，连忙急着解释：“这位娘子莫要嫌弃小店开出的价钱低，”沈惊语微微一笑：“老板娘放心，我若是信不过您就不会来您这里买布了——这么着，这张花样我卖了，我再给您画两张花样如何？我姓沈，往后您就叫我一声沈娘子好了。”

老板娘喜动颜色：“好，那就麻烦沈妹子了！”

老板娘还挺会套近乎，她方才分明说的是沈娘子，到了老板娘嘴里便成了沈妹子。沈惊语也不点破，笑着又画了三五张画稿，让老板娘自行选择。这些画稿都是同一个风格的，老板娘拿了这张撇不下那张，拿了那张又丢不开这张，最终结果是全都入选。沈惊语手里多了五两银子，被老板娘亲自送到门口。到了门口，老板娘还拉着沈惊语的手不放，一个劲地念叨着：“沈妹子，你这双手当真是神了！往后你可一定要常来常往。”

沈惊语点点头：“您客气了。”

“什么您啊您的，多生疏！”

老板娘嗔她一眼，“既然以后要常来常往，那你就叫我一声徐姐姐好了。”

沈惊语哪有不顺杆爬的道理：“徐姐姐，你这几张花样只能拿来应急，要想好好发展布行，还是要多买些市面上流行的花样子才好。”

老板娘闻言一叹：“沈妹子说的是正理，姐姐记下了。”

沈惊语微微颔首，和老板娘告别后看看天色。这会儿时间还早，沈惊语便没有急于回到车马行，而是找了个包子铺买了一些包子。上回她买了蒸包子，这回她买的便不是蒸包了，而是水煎包。皮薄馅儿大的包子底下是一层油，油下又有水，几块煤放在炉子底下保持着火力，煎包便滋啦滋啦的响着，诱人食欲。沈惊语看着胃口大开，琢磨着要不就让贺宴城学着做点儿煎包吃，她爱吃。没过一会儿，一笼煎包便做好了，店小二点头哈腰将煎包送到沈惊语手里：“娘子，这是您要的煎包，请慢用。”

沈惊语低头看看，那笼煎包其实也没多少，于是大手一挥：“再来三笼。”

这食量堪称豪放，店小二不由多看了沈惊语一眼，含蓄地提示她：“娘子，煎包只有刚出锅的时候吃才是最好的，一会儿再吃可就没那么好吃了……”沈惊语胡扯道：“不打紧，我都能吃完。”

于是店小二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就从“不明白煎包该怎么吃的傻婆娘”，变成了“饭量巨大的女中豪杰”。店小二麻利地帮沈惊语煎着包子，沈惊语等他煎好了包子，便将包子送到背篓里，再借着这个动作将包子丢进空间。沈惊语的空间环境特殊，能极大速度地催化植物的生长速度，同时也能延缓食物的腐坏速度。虽然这空间不能像一些小说里的储物空间那样，东西一放进去就不再变化，但拿它当个保温箱还是可以的。小二终于煎好了沈惊语要的煎包：“这位娘子，一共是一百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