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喵了一声：“主人打算帮帮他们吗？”

“我帮他们干嘛？”

沈惊语一听就乐了，“我这是闲得没事，给自己找事儿呢。”

她先前确实帮过梁栋和云娘不少，但要么是顺势而为、捎带手随便一处理的事儿，再要么就是对人对己都有好处的事情。要是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她却要颠颠地跑去给人保媒拉纤，这和不要钱的媒婆有什么区别。沈惊语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云娘对梁栋也未必就是那种心思，还是先看看吧。”

云娘这个人在苦寒的北地待了太长时间，早习惯了迎合和讨好，她对梁栋是个什么感觉，没人清楚。所以现在沈惊语不会，不可能，也不愿意去撮合云娘和梁栋。沈惊语说的事情和猫咪们的认知大相径庭，大白和大狸子都不懂。不懂便不懂，两只猫喵了一声，双双舔毛去了。至于沈惊语，则是将更多的精力都投放到了卤水上。她对要交给长青楼的卤水相当重视，也分外在意自家店里卤货的质量。要是这些卤货都能卖得出息点儿，她也就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虽说古代没有什么知识产权可言，但凭冯美娘和长青楼的手段，只要她提供的配方质量过硬，那以后这辈子过得无忧无虑是必然的。沈惊语又研究了一下卤料，想了想，决定在卤料里增加一种口味。那就是，辣味。沈惊语的辣椒种子是从胡商手里买的，她一个普通人都能买到的种子，旁人也都能买得到。所以沈惊语私下里揣测，这个年代的辣椒虽然稀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应该是已经出现了小范围的种植，只是没普及开来罢了。既然有了辣椒，那空间里的二荆条，小米辣，美人椒……各种品种的辣椒，也就有了出现的由头。嗯，不错，就这么办。沈惊语点点头，心头忽然多了不少期待。其实她自己也对辣卤这东西怀念已久了，她决定等贺宴城回来就拉着贺宴城一起，立刻把辣卤这东西给研究起来。傍晚时分，倦鸟归巢，贺宴城也回了家。“夫君——”沈惊语笑得甜滋滋地凑过去。贺宴城无缘无故打了个哆嗦。他微微拧了拧眉，疑惑地看向沈惊语：“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沈惊语谄媚一笑，“夫君累不累，我来帮夫君捏捏肩放松放松。”

“这……”贺宴城有心要拒绝，但仔细想想沈惊语确实极少主动和自己亲近，于是就又沉默了下来。他的沉默，就等于是接受了。沈惊语笑眯眯地推着贺宴城来到椅子上，伸手一捏贺宴城的肩膀。贺宴城痛苦地狠狠一皱眉。沈惊语先前身子胖大的时候力气大，这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分明已经腰如约素，纤细袅娜，为什么她力气还是这么大！可巧沈惊语还没察觉自己的手劲儿忒大了，还沉浸在对畅吃辣卤的幻想之中，甜蜜蜜地道了一声：“夫君啊，你说咱们的卤水还有没有继续改进的余地？”

贺宴城蹙眉忍痛：“……改进的余地自然是有，要看往什么方向改了。”

沈惊语笑眯眯地道：“那咱们就当现在这个味道是原味，其他一切口味都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发展，你看怎么样？”

“你还想发展出什么味道，直说就好。”

贺宴城着实是忍无可忍，伸手坚定将沈惊语的手推开，“你……其实不必如此的。”

沈惊语眼前一亮：“夫君，你这是答应啦？”

贺宴城叹气：“你不这样我也会答应。”

沈惊语腼腆一笑：“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贺宴城微微蹙眉，叹了口气，“你想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不答应过。”

沈惊语一愣。贺宴城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回过头去清了清嗓子，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自己和沈惊语之间的关系是否该更进一步。贺宴城从未对哪个女子动心过，也不知道什么是动心，但……他现在待在外头的时候时不时便会想到沈惊语，想她是否安康喜乐，想倾尽一切保她平安康宁。从前欧阳首辅为他讲学，说过什么是慕少艾，贺宴城想，这可能就是男女慕艾之情。沉默了好半天，贺宴城似乎终于决定要开口：“沈惊语，你……”沈惊语忽然往后退了半步，打翻了桌面上的一个盘子。哐的一声，贺宴城愣住，沈惊语也有点尴尬，尬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没看见盘子放那了。”

气氛微妙，好在片刻后门外传来云娘的声音：“沈娘子，我听见东西打碎的声音了，是什么东西？”

“哦，没事！”

沈惊语微妙松了口气，回头告诉云娘，“不过是碎了个盘子而已，拿扫帚进来一起收拾了吧。”

“好，云娘知道了。”

云娘答应一声，片刻后拿了扫帚和簸箕进来。沈惊语蹲下将大块的碎瓷片捡进簸箕，而云娘则是在旁边配合，仔仔细细将所有散碎的小瓷片全都打扫起来，确保精细着不让碎瓷片刺破了两个小娃的手脚。打扫完毕，云娘出去扔碎瓷片，沈惊语则是借口要去看看两个孩子离开了。走出堂屋，沈惊语松了口气。想想刚才贺宴城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忍不住咧嘴，有点觉得匪夷所思，但……又有点小心动。沈惊语又不是个傻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贺宴城对她是个什么心思？再说了，一次两次看不出来倒也正常，但贺宴城对她展露出这样的表情早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沈惊语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她就真是个二傻子了！沈惊语默默揣摩了一下，其实贺宴城这人倒也不错，要本事有本事，要身材有身材，心地也善良，连对待梁栋这种时不时就令人火大的家伙都能抱着一颗平常心……嗯，当然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贺宴城长相好，比起现代的大明星都不逊色多少。虽说身在乡村、风吹日晒的，但贺宴城的皮肤还是那么光滑细腻，沈惊语都觉得有点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