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听清楚了，可是没有感动，反而冷笑一声，睁开了眼睛。傅君来一次次被姜晚晚的冷淡打击，可还是没有放弃：“告诉我，是我当时没有误会了你，对吗？”

姜晚晚动身绕着车子转起圈来：“是你瞎，也是我不够优秀。”

“你很优秀了。”

傅君来跟在姜晚晚身后说道。姜晚晚转过头，笑道：“你这么觉得我也很乐意。不过，我有自知之明。”

“当年的事……”傅君来清清嗓子，低下了头：“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起风了，风从两个人之间吹过，就像在两人中间设置了一道墙。姜晚晚突然感到一种跨越时间的凄凉，这种凄凉从几年前她被捕时就已经存在了，可现在依然没有消退。“我说了你就会信？”

姜晚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傅君来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信。”

看着他，姜晚晚脸上的冷笑慢慢隐没，为什么当初他不能这样的信任她？她停下步伐，靠在车上，回忆起了什么。“你就是瞎，你甚至看不出来，我是被她们诬陷的。”

姜晚晚说着，眯起眼睛，想要藏起自己的怨气，可是眼睛还是把她出卖了。傅君来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冲动的年轻人，这几年他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另有隐情。以姜晚晚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用那么愚蠢的方式解决杜薇，更何况她明知道杜薇命不久长，何必要赔上自己的所有去做那件事呢？“那就给我个机会，别让我继续瞎下去了好吗？”

姜晚晚一想起过去的事，心里的怨气便刹不住车，不用傅君来催促，她也想把真相说出来。“你喜欢杜薇我知道，我只是想和她公平竞争，我也不希望用钱来帮我增加筹码，我更没有想过私下去陷害她们姐妹两个。”

傅君来摇摇头：“谁说我喜欢她？姜晚晚，难道你看不出来，其实当时我已经……”“那些事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姜晚晚转过头望着傅君来的眼睛，他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时傅君来才发现姜晚晚是真的不在意他了，她只是单纯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叙述一个故事，就像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冷静客观。傅君来叹了口气，不再说了。“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人家不是这么想的。”

“哪个人家，杜薇吗？”

傅君来插嘴问道。“我对杜薇还算了解，她不像是会陷害别人的人，再说当时她整天躺在病床上……”“杜薇没什么主见，我怪不了她什么。要怪我只能怪她的傻，傻到被自己的亲妹妹当成棋子利用，被耍的团团转也心甘情愿。傅君来倒是不意外：“杜蔷倒的确是个心机很深的女人。杜薇死后她经常拿杜薇要挟我，我甚至怀疑她对她姐姐的死根本不感到伤心。”

姜晚晚笑了笑：“如果只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什么要求你和我的婚约推迟，还有杜薇对你的各种无礼的要求，甚至仅仅是杜薇缠着你这件事本身，都是杜蔷挑唆出来的。杜蔷一直喜欢你，为了得到你，她不惜牺牲自己生命垂危的姐姐！”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杜蔷在背后策划的？”

傅君来回想起杜薇死的那天，他透过门缝看到的杜蔷的表情，充满了邪恶与疯狂地笑，仿佛一朵开在地狱的恶之花。他忽然觉得有些冷，原本以为杜蔷只是嫉妒心重，出于自卑才咄咄逼人，现在看来恐怕杜蔷比他想象中更恶毒。想到这么多年，自己身边一直埋伏着这么一个心思深沉歹毒的女人，他就觉得不寒而栗。这么说如果不是自己对杜薇产生同情，或许他和姜晚晚是有机会走下去的，至少不会发生后来那些荒唐的事。“她对我的喜欢也不是真心的，只是贪图钱财吧。最近甚至和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在一起……”傅君来想到了宋魁。姜晚晚笑了笑：“这我不知道，不过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哪个老男人会比你有钱？如果她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那大概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老男人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我不爱说人坏话，不过友情提示你最好小心一点。”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傅君来一直以来都太轻视杜蔷了。如果她真的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的话，傅君来可能根本来不及注意到，就被人家一锅端了。他决定听从姜晚晚的建议，回头好好调查一下那个宋魁。“这些也就算了。”

姜晚晚说着，眉毛突然紧皱了起来，不像是讲别人故事的轻松了。“而且你以为杜薇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吗？就算她不知道杜蔷也一定会告诉她，因为只有这样杜薇才会豁出去帮她。杜蔷几次三番害我不成，反而自己断了腿，她觉得这一步走的太烂了，想要破釜沉舟扳回这一局，才会唆使杜薇自杀，嫁祸在我身上。只有这样才能把你永远留在杜蔷的身边。”

“不得不说，她还真的成功了，不知道杜蔷这么多年过的累不累？活在用自己亲姐姐的生命搭成的世界里，真的快乐吗……”姜晚晚说这话的时候，傅君来一直没出声。他的脑子像一台失控的计算机，在努力分析这些话的意思。如果姜晚晚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三年的牢狱生活和孤独的漂泊怎么算？姜山被气得身亡，怎么算？姜家几代人呕心沥血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怎么算？姜晚晚和自己的孩子还没出世便永远消失了，怎么算？这一切，竟然都是杜蔷搅和出来的！傅君来抬起头好像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姜晚晚哼了一声：“你大概没办法相信我吧？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断，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所以你可以选择不信。”

傅君来无力地摇了摇头：“我相信，这样一来，这几年她表现出来的异常就全都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