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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接了媳妇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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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尧一波反客为主的操作,让宋艺俩人先尝尝这酒。  没想到俩人真的把酒干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就是加了点泡腾片吗?  不过好消息是大门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需要吟诗。  没错,新娘家的大门都上着锁呢,全指着新郎官念诗开门,过了前门还有中门,过了中门还有正堂。  “团金作门扇,磨玉作门环。掣却金钩锁,拨却紫檀关。”

至于新媳妇儿?人家在自己后院的闺房呐!  到了闺房,那地方是男人能进的吗?不是!所以就得唐云尧自个儿在外头念催妆诗,催促新娘子赶紧出来。  “天上琼花不避秋,今宵织女嫁牵牛。  万人惟待乘鸾出,乞巧齐登明月楼。  少妆银粉饰金钿,端正天花贵自然。  闻道禁中时节异,九秋香满镜台前。”

(取自《云安公主出降杂咏催妆二首》,唐·陆畅)  原先唐云尧挨揍的时候那一帮看热闹的护卫用不上,这时候反倒是跑过来起哄。  “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这里头顶数烧饼扯着那破锣嗓子喊,当然,其他师兄弟喊得声音也不小,德芸社百八十号人,这会儿几乎都来了,就守在人家楼下,一遍一遍的喊。  那声音也是惊天动地,震得周围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捂着耳朵。  什么时候小媳妇儿被烦的受不了了,走吧,咱出去算了!  王梦茹作为谭凇韵的好闺蜜,这时候自然是要扮作婢女搀着谭凇韵出来的。  虽然谭凇韵没有盖着盖头,但是搀出来的时候前头摆着纱帐,这时候需要新郎官念撤幛诗  “夜久更阑月欲斜,绣障玲珑掩绮罗。为报侍娘浑擎却,从他驸马见青娥。”

原本这里应该有一道奠雁礼,而“奠雁”也是结婚亲迎礼中的核心部分。  但是非常可惜的是,大雁这年头混整了,人家受保护,咱拿人家没辙,于是就取消这一道礼。  吟诵玩撤幛诗,新郎新娘总算是能见上一面了。  几个人拉开纱帐,唐云尧看到今天的谭凇韵穿的是“大袖连裳”出嫁。  深青色的大袖外袍,素纱的连体内衣,围在腹前的“蔽膝”、大小腰带、袜子、布鞋也都是深青色的。  我们现在有一个词叫做红男绿女,形容的就是娶妻出嫁。新郎穿红衣服,而新娘则是从头到脚一身绿。  至于说所谓的“蔽膝”,说白了就类似于现在的红盖头,只是这种蔽膝也就是最近一百来年才流行,戴不戴都行。  而且颜色也不一定是红色,随便什么色都可以。  这时谭凇韵头上戴着一对掩耳的博鬓,金银杂宝花钗簪笄之类的插满了发髻。  杏核般的星眸里似乎漾满了春水,让人不由得陷入进去,腮边有淡淡的微红,朱唇粉嫩,宛如半熟的樱桃。  一时间,不仅是唐云尧,其他宾客也有着一瞬间的失神。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兮,缀明珠以耀躯。践结发之彩履兮,曳碧波之轻裾。”

唐云尧看着眼前的可人儿,突然想到了曹植的《洛神赋》,曹子建当年初见洛神时,恐怕也不过如此。  谭凇韵最然被告诉说最好别说话,但听到这一大段的告白词,小脸上还是升起了红晕。  这个时候丈人丈母娘终于出面了。  刚才谭父谭妈在一边看着一帮人整顿唐云尧的时候,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现在总算是到了二老出场的时候啦。  谭父对女儿说道:“戒之敬之,宫室无违命!”

谭妈也劝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大致的意思都是教导做媳妇的女儿,到夫家以后要小心顺从,收敛脾气,老实听话的意思。  接上媳妇,辞了家庙,把新媳妇送上花车,唐云尧骑着马在前头当引马开路。  这个时候容易有拦路的。要知道过去结婚那是头等大事,坊前附近的邻居都能跑过来吃席。  有点文化的还能“拦路抢劫”……不是,是拦车讨赏。  那一个个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说的全是吉祥话:“好郎君!形容窈窕,妩媚诸郎。含珠吐玉,束带矜装。  夫人班瀍浚发,金缕延长。令仪淑德,玉秀兰芳。轩冕则不饶沂水,官婚则别是晋阳。两家好合,千载辉光。  甚福德也,甚康强也。二女则牙牙学语,五男则雁雁成行。自然绣画,总解文章。叔手子已为卿相,敲门来尽是丞郎,荣连九族更千箱。见却儿女婚嫁,特地显庆高堂。”

高欣得知自己被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之后,回去背了好一顿才记下来,现在也就是他带了一帮人过来拦车。  唐云尧当然知道,这些拦车的都是剧组里的群演,干脆从包里掏出红包来朝着人群撒去,趁着大伙儿忙着抢钱的档口,快速带着人离开。  到了男方家里头更是礼仪繁琐,刚才那边怎么这么新郎官的,这回就怎么对着新娘子来一遍。  传毡,拜猪圈,拜炉灶,大门门楣上插三支箭让新娘子走过去,为的也是杀一杀新娘子的锐气。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跟公婆请安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那今晚呢?  先是在圆房的“青庐”外撒帐,就是把一些果子金钱花钿之类的东西四处抛撒,一边撒一边唱《咒愿文》:“伏愿成纳之后,千秋万岁,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男愿总为卿相,女即尽聘公王。从兹咒愿以后,夫妻寿命延长!”

进入青庐后,先是叫侍女捧着盛着肉饭的“同牢盘”,喂新娘子和新郎官各吃三口饭。  结下来是喝交杯酒,也叫“合卺”。  唐云尧特意打了两个小金银盏子,让一对童子分别递给男女双方:“一盏奉上女婿,一盏奉上新妇”,两人同时喝一口就行。  并不是现在那种搂在一块儿你喂我喝,我喂你喝的那种粗放的狂野姿态。  还有人用五色丝绵把俩人的脚趾系在一起,“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

然后有老婆子过来为新娘和新郎两个人梳头合发:“月里娑罗树,枝高难可攀。暂借牙梳子,笄发却归还。”

我们常说的结发妻子就是这么来的。  这一大堆的礼节终于做完了,宾客们中午也摆过酒席宴请过,现在可以把位置让给新婚的小夫妻,说点悄悄话了。  先前的时候谭凇韵一直被司仪摆弄着,一句话也不让说,到了现在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就听见这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天呐,这婚礼也太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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