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沉吟了一下，状似不经意地问。“是怎么死的？”

“车祸。”

沈香寒垂着眼眸，盯着地上自己黑乎乎的影子。沈敏手中的筷子突然掉了一只下来，沈香寒及时接住还给她时，才发现那双柔若无骨的素手正在微微颤抖。“小姑姑……”沈香寒不解地抬头，才发现沈敏脸色也不太好，微绷的嘴唇也泛着白。沈敏连忙缩回手，也不回视她，目光只牢牢看着自己的女儿，“可能是思思的菜做得不干净，我肚子不太舒服。”

沈思思一愣，“妈，我洗得很干净的。”

“你心疼那点水，能省就省，我还不知道吗？”

沈敏微微凝眉，目光如注，冲刷着沈思思。沈思思读懂了她的眼神，只好喏喏不说话了。沈香寒担心沈敏的状况，倒是没注意到沈思思脸上异样的神情，“那吃点急性肠――”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敏沉甸甸的声音给打断了，“不用了，我歇歇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沈香寒感觉沈敏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冷淡了！她有点无所适从，脑中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也始终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几秒钟后，沈敏起身先回屋了。“你还吃吗？”

沈思思突然问她，幽幽的眼神盯着她碗里的鸡翅膀，随时准备炮轰的样子。沈香寒仿佛听到沈思思在心里低咒浪费鸡翅膀天打雷轰了……“我吃。”

沈香寒只好慢吞吞地夹起鸡翅膀，刚送到嘴边，就被鸡翅上那一缕若有似无的腥味给偷钻空子，她忍了一下，没忍住，连忙捂住嘴小跑到院子门口去。“喂！”

沈思思看着掉在地上的筷子，不由扭头瞄了一眼蹲在院门旁边的那团黑影，时不时还传来一串作呕的声音。“我做的菜真的那么难吃吗？”

沈思思很受打击，放下碗筷刚准备走过去瞧瞧，另一个颀长的人影比她的动作更快。沈香寒吐完后终于舒了一口气，才有力气回过头来瞟一眼将她扶起来的人，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从他靠近开始，她就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水气息，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带着淡淡松露的木质，又有柠檬和柑橘的清新味道，始终淡淡萦绕在鼻端，并不浓郁发腻，她只在他的身上闻到过这种香气，就好像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不过这会儿还多了一点点灰尘的味道。她反而觉得很好闻，忍不住弯起嘴角，开心地笑起来。杭少泽刚才下楼换水正好看到发生的这一幕，原本心情是有些着急的，却被沈香寒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都吐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沈香寒摇了摇头，依然笑嘻嘻地乐了，瞅着他嘟起嘴来：“笑对人生嘛，你说我是不是很像打不死的小强？”

杭少泽很无语，“你觉得自己像蟑螂？”

像他这种有洁癖的人，是接受不了别人把自己比作蟑螂的。沈香寒呵呵，心中好笑又无奈，这人真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胞……“我的意思是我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