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他问得猝不及防，而且问话的口吻异常温柔，让沈香寒不由一愣，心里顿时起了疑虑。她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浑然不觉手里的花洒被另一只手拿走了，两眼汪汪望着他，“是在我家吧，我记得你第一次来，就抢了我的四喜丸子。”

杭少泽瞟了眼电子面板上的水温，密密匝匝的细水流随即洒在她的发梢上，听到她的指控，他淡淡一哂，“谁让你做给别人吃？”

沈香寒微微一哼，从鼻腔里出气，刚意识到他掬了把自己的头发要阻止，忽然又听到他继续说：“不过，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她有点错愕，注意力顿时也被分散了，任由这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操纵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江边的大桥上，那天晚上刚下过雨，空气和路面上都是湿漉漉的，也没有什么行人，我当时一个人站在桥上，被迷茫的夜色笼罩着，周围都是黑暗的，突然发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感觉好像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杭少泽淡淡地叙述着，语气十分平静，就好像他嘴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可那一天对于他来说，的确像是世界末日。“可是后来有个女孩走过来，送了一副画给我，她大概是怕我想不开跳下去，还对我说，我笑起来很好看。那天打动我的不是她的画，也不是她说的这句话，是她的眼睛，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那个女孩，她的眼睛笑起来才是真正最好看的。”

沈香寒蓦地睁大了双眼，令人心碎的美丽眼眸还是迷茫一片，她真的记不起来了，“那个女孩……是我？”

她仰起头巴巴地望着他寻求答案，迷鹿般的翦水黑瞳仿佛生出无形的小钩子轻易勾住了他的身心，杭少泽一只手捧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上的花洒还在喷着水，就那样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下去。紧接着他的薄唇轻轻划过了女人光滑的脸颊，最后停驻在她的耳畔，轻轻喘息着，呢喃出两个字来：“是你。”

温热的气息吹拂着沈香寒敏感的耳垂，她也在微微喘着气，忍不住抬起头，杭少泽白皙的俊脸也有些红热，眼里噙着一丝亮晶晶的笑容，短暂地驱散了阴郁，在这些天里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如果是这样，他在教堂里说的就全部是事实，他没有把她当成过丁汝若的替身，那小紫呢……她的心里有些不安。“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准确地说是三年四个月零八天。”

杭少泽很轻易地说出来，沈香寒很惊讶，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楚！而她心里，似乎也有了答案。“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在新人珠宝设计赛上选中了我妹妹吗？”

杭少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当时什么也没留下，而我看到的只有你画册的一张首饰设计图，我举办新人赛是想找到你，但你的画很不错，就算不是你们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她拿着你的设计图也会在比赛中脱颖而出。只是——”他顿了顿，“我以为我找到了你，我很开心，才会放松了警惕，让李星雨这些人钻了空子，并不是我选中了你妹妹，而是她选中了我。”

她注定成为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