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产生了手足无措的反应。沈香寒望着他时小心翼翼的眼神，让他连自己都痛恨。讨厌她吗？这一刻，他会不犹豫地点头。可是他还站在这里没有放手，说服自己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只有三个字，丟不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杭少泽嘴里溢出一声长长的低叹，他有些无奈，松开了沈香寒的下巴，阴晴不定地坐回了对面的位置。“什么错都敢认，你能耐了。”

沈香寒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讥讽，窘迫得耳根子都红了，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做什么都是错，就连认错都是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了，索性把自己当成这屋子里任何一样物件，不说话了。杭少泽盯着这只闷葫芦，心里纵然郁闷到极点，却发作不出来，好在她这回是乖乖闭嘴，不再折磨自己的嘴皮子了，“说说吧，你和沈香紫发生车祸那天的事，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之所以这样问，杭少泽不是没有理由的。沈香紫那辆报废的A8是他买的，送给她之前已经让人装上了追踪定位，那天沈香紫约好来找他，他也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可是他在约定的酒店等了一个小时，沈香紫也没有出现，不得不让手下的骇客把追踪到的路线信息传送过来。结果显示的是，沈香紫的车到过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不久就离开了，前后持续了十五分钟的样子，然后就朝着人少的郊区去了，数据上显示后期追踪点移动很快，代表着离开酒店后车速越来越快，最后忽然停止在高速道上，成了地图上固定的红点。那条高速路通往还未开发的山区，车辆很少，若不是他当时察觉有异，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联络医疗直升机救人，哪里还能见到人此刻活生生坐在他面前……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当时他看见她们姐妹两个血淋淋地躺在车子里，紧闭着双眼，仿佛再也不会醒过来，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都被狗吃了，连拨号码的手都是抖的。他将她从车里抱出来的那一刻，根本没法接受事实，明明几十分钟前还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人，却在他的怀里不管怎么叫都一动不动，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产生了一个无比疯狂却又无比清醒的念头——绝对不把她让给任何人，包括上帝。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绝不。沈香寒在他的提醒下，努力搜刮着回忆，对她来说亦是一件痛苦的事，她没失忆，但提起那天，一些血腥的模糊画面总是不听话地跳出来，让她没法控制地按住了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小紫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我是被她拉上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