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看香草这架势,心里就有谱了,笑着说:“是猪肉,今天来不及做了,明天再说。”
香草拍了拍苏芸暖的手臂:“一起带过去,保不齐小姐一高兴都留下了呢。”
出锅,装到木桶里盖好盖子,苏芸暖给周大娘留下一碗肉,把今天用摊子的钱结算好,准备走的时候周大娘拉住了苏芸暖,看了眼香草没看这边,压低声音说:“九小姐是县太爷的宝贝疙瘩,可小心点儿。”
“谢谢大娘,我说话算数,再来还找你。”
苏芸暖道谢之后,一行人跟着香草去县衙门。到了衙门口,祈煊和潘玉宝在门口等着,苏芸暖带着潘玉双进去见九小姐,香草喊门口的家丁拿着东西。偏门进来沿着回廊往后院去,过了月亮门就是后宅,西跨院门口两个婆子看到香草,赶紧迎过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小姐问两回了。”
“没事,我去和小姐说。”
香草带着苏芸暖和潘玉双进了跨院。墙角梅花盛放,院子里淡淡幽香。香草让苏芸暖和潘玉双等在廊下,进屋去通禀了。正在看书的郑飞凤抬眸:“请进来吧。”
“是。”
香草出门请苏芸暖和潘玉双进屋。屋子里暖融融的,苏芸暖也看清楚了郑飞凤的容貌,不得不叹一句真是个美人坯子,瓜子脸丹凤眼,细细弯眉长入鬓,肌肤吹弹可破,往那一坐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郑飞凤出声:“香草,看茶。”
“是。”
香草出门去端茶了,屋子里只剩下了郑飞凤和苏芸暖三个人。郑飞凤这才说:“那是猪肉对吧?”
“是。”
苏芸暖摸不清楚郑飞凤的意思,但知道猪肉是贱肉的说法,所以多一个字都不肯说。郑飞凤点了点头:“一头猪不过二百文,你倒是会做买卖,并且这手艺真是一绝。”
苏芸暖垂首:“九小姐体恤,都是为了能活命,再者卖的不单单是猪肉,更是手艺。”
“这么说,反而卖的太便宜了。”
郑飞凤勾起唇角笑了。苏芸暖就没接话,潘玉双紧张的脸都有些发白了。香草送茶进来,郑飞凤让苏芸暖两个人坐下,这才说:“如今百姓过的太苦,能不饿死都是造化,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苏芸暖赶紧说:“九小姐,我也没旁的本事,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为富不仁,把钱袋子捂得太紧了,我今儿就是去募捐了,但没成功。”
郑飞凤叹了口气,微微蹙眉:“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
苏芸暖没接话,但很认真的看着郑飞凤。郑飞凤不急不缓的说:“我给你开个酒楼,价格必须要高,吃的要自成一派的绝,赚到银子分你两成,余下的我有用。”
苏芸暖心就一沉,这可不是小事,再说了,自己不想当厨娘啊。“你是不愿意吗?”
郑飞凤探究的看着苏芸暖,问。苏芸暖歉意的笑了:“九小姐,我不能答应,不是因为别的,我家里离不开人。”
“哦?”
郑飞凤问:“是什么难处?”
听苏芸暖说完,郑飞凤单手撑腮,有些犯难了。苏芸暖等了一会儿,确认郑飞凤没想到办法,她才说:“九小姐,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来听听。”
郑飞凤看过来。苏芸暖说:“九小姐可以找善厨艺的人,我教他们。”
郑飞凤眼睛一亮:“授业?你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不怕,九小姐心善人美,让我敬佩,如果九小姐同意的话,找几个年轻姑娘学手艺吧。”
苏芸暖说。郑飞凤点头:“是啊,那些个姑娘们被卖去了楼子里就是死路一条,这样,三天后我去找你,咱们再仔细商量。”
苏芸暖起身要告辞,潘玉双也赶紧站起来了。香草在郑飞凤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郑飞凤出声:“你叫什名字?”
“苏芸暖。”
苏芸暖看过来。郑飞凤勾起唇角:“好听的名字,香草说你还有两篓子的肉没来得及卖掉,也是要做东坡肉吗?”
“不是,是一些瘦肉和一些里脊肉,里脊肉可以做溜肉段和锅包肉,瘦肉能做馅料。”
苏芸暖笑了笑:“只是锅包肉怕是卖不动,肉馅有,可面粉太贵了,我又做不起。”
郑飞凤站起来了:“耽误你一会儿,你做来看看,回头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没有拒绝的道理。就在郑飞凤的小厨房里,苏芸暖做锅包肉,潘玉双剁馅子,香草在旁边帮忙,忙的不亦乐乎。最重要的是苏芸暖看到了酱油和大酱,她以为这世界没有,原来是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寻常百姓有盐吃就不错了。郑飞凤就坐在小厨房靠南侧的小炕上看着苏芸暖忙活。“嫂嫂,大户人家的小厨房都比咱们家宽敞。”
潘玉双小声说:“真是富贵。”
苏芸暖笑了:“咱们别想这富贵了,吃饱穿暖活到开春,就是胜利。”
姑嫂俩嘀嘀咕咕的话落入郑飞凤耳中,她抿了抿嘴角吩咐香草去准备东西。色香味儿俱全的锅包肉和溜肉段各自装盘,一小碗猪肉馄饨摆在郑飞凤面前。“九小姐,这馅料只有猪肉,是让您尝一尝味道的,如果用来做包子或者饺子,可以放很多配菜的。”
苏芸暖说。郑飞凤吃了一个馄饨,连连点头,那起筷子夹了一块锅包肉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后,讶异的看着苏芸暖。苏芸暖心里有谱,这道菜,就没有女人能抵抗得住的。“真是一双巧手。”
郑飞凤问潘玉双:“你吃过吗?”
潘玉双脸刷一下就红了,摇头:“我们舍不得吃,也没有那么多调味料。”
聪明!苏芸暖发觉潘玉双是个大聪明,知道这些调味料很重要。果不其然,郑飞凤说:“一会儿每一样都送你们一些,要想活到开春就得好好吃饭。”
回去的马车上,大包小裹都装满了,几个人坐在角落里,潘玉双紧紧地抓着苏芸暖的手:“嫂嫂,你快掐我几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是咱们遇到了贵人,这位九小姐是个了不起的人。”
苏芸暖说。赶车的忠叔听到这话,撩起帘子对马车里面说:“姑娘这话是说对了,要不是我们家小姐啊,永固县也得人吃人呢。”
“九小姐真厉害。”
苏芸暖笑着说。忠叔摇头:“不是九小姐厉害,挨饿的时候得有粮食,咱们家未来的姑爷是当朝相爷的大公子,朝廷救济来得及时。”
祈煊撩起眼皮儿看了眼忠叔,孟久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