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缺胳膊少腿的老兵,瞎了眼的老兵,各种陈年旧伤,触目惊心的疤痕,无不在告诉世人,祈家军的人都是用命在护着祈家军这三个字,护着大晟国的国土。“她是芸暖,以后众位都留在这边,芸暖会安置好你们的。”
祈煊顿了一下:“见她如见我,众位都是祈家的亲人,祈煊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们的。”
这些人看着苏芸暖,小姑娘在少主的心里身份可真不低啊。石榴带着白芷几个人安排这些人住下,苏芸暖拿了针囊开始挨个诊病。祈家军的军医也都跟着苏芸暖,看她如何诊脉治病,不看不知道,这一路看下去,这些军医都感觉自愧不如了,小小年纪,医术了得啊!医术了得的苏芸暖可是真忙,把常胜兄弟俩叫过来,商量了好半天,凡是断了腿的老兵都根据每个人受伤程度不同,用木头给做假肢。常胜兄弟俩本来还不咋精湛的木工手艺越发的厉害了,一些拄着拐杖的老兵多年之后终于又能慢腾腾的用两条腿走路了。军医不能久留在这边,他们走后,苏芸暖把这些老兵和伤兵都写了病例,按照每个人的情况该吃药吃药,该行针的行针,乔大云这些人负责给这些人做饭洒扫。这些人感动的无以复加,只恨不得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情报答苏芸暖的厚待。转眼就到了春种的时候。山谷里春种,山谷外面也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前年冬天大晟国折损了不少百姓,以至于去年都处处荒凉,可如今不同了,祈家军的庇护之下,漫山遍野都是劳作的农人,这景象是打从大晟国乱了之后,就不成出现过的。祈家军一直都没在往前攻打,所以这些兵丁都下田帮忙,做起活儿来可真就是人多力量大了。山谷里,苏芸暖带着这些老兵也忙着种植庄稼,相处了一段日子,这些人都很喜欢苏芸暖,再者少主的话不敢忘,有人暗中就觉得这位有可能是祁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年岁大但身体康健的老兵浑身充满干劲的把粮种运到田里来,行动不便的伤兵就在田里撒种。这里的作物可外面的不同,苏芸暖种了很多高产的玉米,在水边试验种的是稻子,只等秋天的收获了。这些人和之前那些家眷不同,他们是真正把这里当成了家,也把苏芸暖当成了小主子,一个个都各展所能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种完了地,苏芸暖就把粮库里的粮食取出来。石头制成磨、碓和碾子,陈粮脱粒晾晒再把后续都处理好,随时都能送出去。忙活春种大田后,苏芸暖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种植,山谷里的天气很平稳,种植绿叶菜,成长周期短的菜能让大家吃的更丰富一些。愚谷村里。潘玉虎兄妹几个还是住在原来的大院里,山谷里送出来的粮食和粮种都陆续的分发下去了,看着处处都春耕的景象,潘玉宝就有些坐不住了。“二哥,我们回不回去山谷里了?”
潘玉宝坐在潘玉虎旁边:“都出来这么多人了,阿姐是不打算回来了是吗?”
潘玉虎点了点头:“她不会离开那里的,你们也不能在那边生活,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她,记得是咱们的亲人就行。”
“二哥。”
潘玉双从屋子里领着潘玉竹出来:“你不是说要娶……”“玉双!”
潘玉虎打断了潘玉双的话,幽幽的说了句:“潘家不配,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了,咱们把她当成亲人守着吧。”
潘玉双没吭声,转身去灶房准备做饭,潘玉宝提着鱼篓去河边,在山谷里特地跟钟婆婆学的本事,抓几条鱼回来给二哥吃,二哥说了,春种之后祈家军会走,继续去打仗。潘玉竹坐在潘玉虎身边,摸了摸他曾经伤得很重的腿,小声问:“二哥,还疼吗?”
“不疼了,就像从来没受过伤。”
潘玉虎笑着捏了捏潘玉竹的脸蛋,叮嘱她:“在家里一定要听姐姐的话,往后不会再有饿死的人了,愚谷村也没有坏人了,大家都有足够的粮食吃。”
潘玉竹点头:“二哥,我想嫂嫂了怎么办?”
潘玉虎的动作顿住了,叹了口气:“玉竹,她不是我们的嫂嫂,是姐姐,就和玉双一样。”
“嗯。”
潘玉竹靠在潘玉虎的身边,轻声嘀咕:“好想她啊。”
是啊,好想她。但潘玉虎知道这话自己永远不能说出口,祈煊有多护着苏芸暖,以前看不出来是因为祈煊有顾及,顾及苏芸暖的身份,打从两个人坠崖之后,祈煊对苏芸暖的心思自己看的太清楚了。自己比不上祈煊,这世上的男子没有几个能越得过祈煊的,所以他只希望苏芸暖能好好的活着,别的都不问,也不会去见她。山谷里,苏芸暖正在制冻疮药,钟婆婆在旁边帮忙,一罐罐的冻疮药是要送去西北大营去的。老赵头提了一嘴每年春天都是难熬的日子,冻疮最折/磨人了,苏芸暖记在心上了,虽然时间有些晚了,可西北大营那边的冬天很漫长的,再者还要做一些风湿骨痛的膏药,希望能为那边的戍边的将士们减少一些身体上的痛苦。这山里,鲜活的年轻人太少了,钟婆婆都犯愁,早晨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头结伴儿去耕田种地,晚上还是这些老头喝着酒引吭高歌,有闲就河边垂钓,也都不说再学一学采药。乔大云带着人别的不用做了,天天采药,苏芸暖更是忙得跟陀螺一样。钟婆婆叹了口气:“阿暖啊,要不让那些人都来学一学?有几个帮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