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飞洒,祈煊冲着陆怀瑾勾唇一笑:“你行吗?”
行个屁?陆怀瑾可没想过祈煊竟然如此阴了自己一把,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脑瓜子都嗡嗡叫,这要是让家里的老祖宗知道了,自己怕是得把祠堂的砖都跪碎了。祁家就剩下这一条根儿了啊,造孽!祈煊起身走了,那背影落魄的很,像是被打败了的似的。被算计得眼睛都要绿了的陆怀瑾叹了口气,起身跟上去。潘玉虎听说有人在苏芸暖的门口打起来了,急匆匆赶过来就看到祈煊手臂负伤,顿时周身都腾起了戾气:“是谁?”
“别管,世交家的子弟,你快去看看芸暖,她可能吓坏了。”
祈煊说。潘玉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陆怀瑾,大步流星的往苏芸暖这边来。陆怀瑾追上祈煊:“这又是谁啊?”
“潘玉虎,也有想要迎娶芸暖的心,就目前看,芸暖想要嫁给个普通人,他还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祈煊说。陆怀瑾抬手抚额:“我喜欢一个人咋就这么难?”
“那是你不该喜欢。”
祈煊到自己家门口,看了眼陆怀瑾:“进去坐坐?”
陆怀瑾啐了一口:“我以为你要进去找芸暖治伤。”
“你把芸暖想的太简单了,她一眼都能看穿,再者钟老夫人刚走没多久,你以为钟家会不把陆家说给芸暖听?会不把我们两家的关系说明白?”
祈煊坐在椅子上:“掌灯。”
陆怀瑾没脾气,点了灯,很习惯的挑开了银丝炭,煮水烹茶。“我是真心想要跟她在一起的。”
陆怀瑾说:“这样的女子如璞玉一般,世间罕见。”
祈煊给自己处理伤口,听到这话顿住了动作:“你倒是会选,不过我势在必得,若她想要田园生活,我就不会回朝。”
“你不报仇了?”
陆怀瑾震惊。祈煊撩起眼皮儿看陆怀瑾:“元初帝想要坐稳帝位,祈家军就是他的仰仗,祁家的仇还用我亲自动手吗?”
这话说的陆怀瑾无法反驳。“我不行,我要做的事情很多。”
陆怀瑾有些泄气了。祈煊垂眸继续给自己包扎:“你本来就不行,江湖险恶,她怎么跟你腥风血雨的过日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商户之子了吗?”
陆怀瑾苦笑:“我早就说过心悦于她了,她也拒绝了,今儿是好奇你们俩到底关系到哪一步,才试试的。”
往茶杯里注水:“没想到,你竟也没得到芳心,比我可怜。”
“她又岂是寻常女子。”
祈煊把伤口包扎好,过来喝茶:“不过,这世上真正能护得住她的人,必须是我!”
陆怀瑾翻了白眼儿:“她知道你受伤了,会来吗?”
“不会啊。”
祈煊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要来的话,那就不是苏芸暖了。”
**潘玉虎看着沉默的苏芸暖。苏芸暖抬头:“你年后就回去京城,玉宝同去,让玉双和玉竹过来跟我煮在一起吧。”
“啊?”
潘玉虎狐疑的看着苏芸暖:“祈煊受伤了,你不去看看?”
“不去,他不需要。”
苏芸暖给潘玉虎倒茶:“京城为官,如履薄冰,若是觉得苗头不对就回家来,咱们家里的买卖会越来越多,日子过的不会差。”
潘玉虎缓缓地吸了口气:“我知道,不过男儿行走在世间,建功立业才不白活一回。”
“也是,所以我不拦着你,但身边得有人才行,我有清风和疏竹两位老人家护着,回头请两位老人家帮忙给你训练一些人在手里用吧。”
苏芸暖垂眸:“到什么时候也不要以命相搏。”
“是,我记下了。”
潘玉虎起身:“如果真不愿意择婿,我去跟祈煊说。”
苏芸暖苦笑:“玉虎,你怎么看不明白?这种事情外人是不能多说一个字的,我不是不愿意择婿,是我并不觉得现在需要择婿,这儿女情长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
潘玉虎垂头:“嗯。”
“再者,你也要记住了,以后你们同殿称臣,但位有高低,既然想要走仕途,那就要看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学会当官才能仕途顺畅。”
苏芸暖起身从自己书架上找出来一本书递过去:“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不过看看也无妨,不打仗了,读书识字是为官的基础。”
潘玉虎双手接过来书:“我先回去了。”
“好。”
苏芸暖送潘玉虎出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的染了几分笑意,潘玉虎非常懂得拿捏分寸,这很好了,至于仕途,那需要看造化。晚饭后,苏芸暖开始筹划接下来的买卖,赵小媛她们住在隔壁院子里,原本十几个姑娘,有一些跟着父母走了,留下的八个人都是没有家人的小姐妹,赵小媛就是其中一个。苏芸暖得把几个人的户籍搬下来,她们不能成为女户,因为对女户的要求太严苛了,所以这事儿得亲自去见梁世儒,让他开个方便之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些姑娘们能在适宜年龄寻夫择婿,过安稳的日子。再者既然留下来了,买卖就得开始动手,山谷里的那些绸缎运送出来,一并带去青牛县,再跟青牛县的四家布庄研究往后的买卖怎么,赵小媛这些人会养蚕和织布,女红也都不错,再者年轻的姑娘学东西快,带着一起去布庄看看,技多不压身嘛。这是钟婆婆亲自带出来的姑娘们,苏芸暖是肯定会照顾好的,当然也不会留在山谷里,埋没了她们的大好年华。“小姐,夜深了。”
香兰过来拿了披风给苏芸暖披上:“露重寒凉,早些歇着吧。”
苏芸暖点了点头,起身到床边:“香兰多大了?”
“小姐。”
香兰赶紧就跪下了:“小姐别赶奴婢走,奴婢早就知错了。”
苏芸暖坐下来:“你啊,我就是问问,你跟赵小媛那些姑娘们年岁差不多,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虽然你们在我跟前是主仆的名份,但我不能耽搁了你们的婚事,趁着这次机会好,给你们都办了户籍,良籍和奴籍可大不一样。”
这下香兰更慌了:“小姐还是要赶走我们。”
“你去叫白芷和抱夏进来。”
苏芸暖吩咐了句。香兰只能出门去叫了两个人过来。苏芸暖靠在床边,看三个人进来就全跪下了,抬起手揉了揉额角:“我给你们良籍,你们就不陪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