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守国门!大乾百姓没有恐慌,因为皇后在忙着收果子,九月深秋,从北到南瓜果飘香。苏芸暖培养了一年的人撒出去,每到一处都是百姓的福音,山上的野果都能变成银子,谁不开心?就地开了作坊,一盒盒的罐头被云往京城,七宝楼旁边开了铺子,里面的罐头简直让京城的百姓都兴奋了,那些官家眷属们也知道了为何皇后要收各种果子,庆幸得了先机种了大片的果树。朝臣上朝,皇后垂帘听政。大乾上下一心的局面越发的振奋人心,皇后懿旨:凡行伍之眷属,每口人可到当地衙门按月领取米粮。朝令夕至,大乾百姓何曾有过这样的照拂?各地官府都收到了陆家钱庄送来的专款专用,东方家举族下山,号召天下文人开民智!时隔半个月,捷报频传!每次捷报到龙案前,苏芸暖打开的时候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她从没有如此直接的感受到亲人浴血奋战的担忧。十月飘雪的京城,大军离京二十一天,大乾百姓从青牛县开始,做棉衣做棉鞋,送到当地衙门,托付衙门送去龙门关。凤袍的威仪在金銮殿上稳若泰山。龙门关的帝王枕戈待旦,步步紧逼长夷国都。“抱夏,几日没有战报传来了?”
苏芸暖把最后一份奏折放下,问。抱夏恭敬的说:“主子,六日了。”
苏芸暖点了点头,走出御书房看着飘飘落下的雪花:“龙门关那边冬日漫长,长夷国善冬日作战。”
“主子,龙门关的崔家军也是冰天雪地里练出来的。”
抱夏说。苏芸暖垂眸良久:“宣崔老将军入宫。”
崔洪恩得了懿旨,御书房觐见。看到御书房墙上挂着的行军图和桌子上的沙盘,略有些意外,皇后娘娘竟还懂得行军打仗吗?“爱卿可帮本宫看一看这沙盘可准确?”
苏芸暖起身走到沙盘旁边,淡淡的出声。崔洪恩走过来,围着沙盘看了一圈,指着一处山脉说:“这是长夷国的最后一道天险,常年积雪的丘山是我军不曾去过的地方。”
苏芸暖拿出来一枚是小旗子插在丘山的山脚下:“六日前收到战报,我军就在这里,战报到京需半月时间,也就是极有可能我军被阻在丘山,难以寸进了。”
“是。”
崔洪恩点头。苏芸暖请崔洪恩落座,亲自给斟茶:“崔老将军觉得我大乾之师可在冬日里攻无不克吗?”
崔洪恩起身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老臣请命出征!”
“爱卿动不得。”
苏芸暖双手扶着崔洪恩起身:“白发皓首的您是大乾百姓的定心丸!若您带兵出征,只怕会让百姓恐慌,更会让那些安插在我大乾的细作们趁机作乱。”
崔洪恩不肯起身:“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再动了。”
“您也觉得冬日作战,于我军不利,可皇上为了给百姓一个太平的丰年,想要秋末出征,春初归来。”
苏芸暖沉声:“所以,我想要奇袭,助皇上一臂之力。”
崔洪恩疑惑的看着苏芸暖。苏芸暖请崔洪恩/来到沙盘前:“这条河是汜水河的分支,绕过了丘山,丘山后就是长夷国的国都。”
“皇后娘娘是想要让凤翎军出战?”
崔洪恩很清楚,皇后娘娘手里有四千凤翎军。苏芸暖摇头:“是请绿林好汉。”
崔洪恩赶紧抱拳躬身:“皇后娘娘,从来朝廷和江湖泾渭分明,若动了江湖上的那些人,只怕反被其掣肘,朝廷的长治久安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爱卿是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本宫也仔细想过利弊,不管是庙堂上还是江湖中,只要是人所求不过是安稳的日子,莫说是江湖中人,就是寻常百姓,天子王侯,若作奸犯科也必会严惩,在本宫眼里,这些人并非不可用,只需要收其忠心,施其所求,便无不可用之人。”
崔洪恩缓缓地吸了口气。如此,确实是奇袭,江湖中人虽龙鱼混杂,可其中的能人异士最多。“皇后娘娘是想打听江湖中事?”
崔洪恩问。苏芸暖点了点头:“是,皇上那边拖延不起。”
江湖是很神秘的力量,苏芸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想要从江湖入手,势如登天。正如崔洪恩说的,朝廷和江湖是两股力量,不相容甚至仇视。“老臣回去试试吧。”
崔洪恩说。苏芸暖点了点头,她很着急,但是急事从缓,否则忙中/出错才不好收场了呢。御花园,冬日里也百花盛开。花婆子看了好几眼在花圃里挑拣花/蕾的皇后娘娘,几次都欲言又止,她是爱花之人,委实心疼。提着一篮子鲜花走出御花园的暖房,苏芸暖回到了延福宫。“主子,有人送了一封书信给您。”
抱夏把书信捧到苏芸暖的面前。苏芸暖接过来书信,打开看到最后,竟是战报,虽说不如军中送来的战报详细,但长夷国有人会驱狼为兵的消息让人心底发寒。“书信送到哪里了?”
苏芸暖问。抱夏递过来热茶:“送到了府上。”
苏芸暖垂眸片刻,起身只带了抱夏回去了苏府。日暮沉沉。苏芸暖设宴,静等。她知道有人要引自己见面,否则不会写那么一封信。至于是什么人,苏芸暖摸了摸自己的手镯,不管是什么人,自己都必须要见一见!“你还真是聪明。”
随着这一声,陆怀瑾从门外走了进来。苏芸暖微微挑眉,熟人。不过,抱夏一直都苦练功夫,竟都没有给自己提个醒儿,也就是说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两个人见面了?“故人相邀,苏芸暖自会欣然赴约。”
苏芸暖笑着抬手:“请。”
陆怀瑾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抬眸再看苏芸暖,轻轻的叹了口气:“阿暖可停过一句话?”
“什么话?”
苏芸暖落座,问。陆怀瑾自己斟酒一杯,一饮而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哦。”
苏芸暖举起茶杯:“我不是善饮之人,以茶代酒。”
陆怀瑾又喝了一杯。“人生不过百年,生也匆匆,死也匆匆,白驹过隙罢了。”
苏芸暖看着陆怀瑾:“可若为国,为社稷,贪生才是可笑的,祈煊没有选择,我亦是如此。”
陆怀瑾挑眉,心口好疼,不甘心的问了句:“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