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唐淮南和郑长梁到了太溪府,两个人风尘仆仆。苏芸暖看着带着斗笠,穿黑色长袍的白发老者,在老者身后跟着的是的书生打扮的人,透着一身的儒雅。走上前,苏芸暖以江湖的抱拳礼相迎:“老人家,让您受累了。”
唐淮南倒退半步,抬起手压在左胸上,垂首:“五色教出了叛徒,老朽虽已不过问五色教的事,但清理门户的事情还是得做。”
“请。”
苏芸暖请两个人入内,分宾主落座后,抱夏奉茶后退下。苏芸暖仔仔细细的说了整个过程。唐淮南和郑长梁听完后,低声交谈了几句。“皇后娘娘宽心,五色教从来都是独善其身,蛊这种东西并不常见,也并非人人都会,只是一种传承。”
唐淮南抿了口茶,继续说:“所以,会养蛊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会找到下蛊的人取出蛊虫和蛊母,若敢违背,那杀了也无妨。”
“唐大哥,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的症状不分伯仲,并不像是蛊母和蛊虫呢?”
郑长梁说。唐淮南点头:“情/人蛊就是用来掌控人心智的,其中古籍中还有一种叫情/人血蛊,如果有人养成了情/人血蛊的话,极有可能不知道,这种血蛊在于血饲,但两个人不能行周公之礼,一旦让蛊母碰到了蛊虫的血,那两个人谁都成了蛊虫。”
郑长梁脸色一变:“那现在两个人如胶似漆啊。”
“蛊虫是怎么样的?”
唐淮南看着郑长梁。郑长梁抿了抿嘴角:“百虫厮杀,胜者为蛊。”
苏芸暖心都提到了嗓子样儿,不过自己并不精通此道,只能听着。“所以哪怕两个人现在如胶似漆,那也必会厮杀一场,一死一生。”
唐淮南摇头感慨:“所以血蛊虽然叫情/人蛊,可这跟情/人蛊完全不同,是弱的一方要死在强的一方,以这种方式献祭。”
苏芸暖深吸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谁的胜率会更大一些?”
“不分伯仲,具体老朽也说不清楚,毕竟据我所知,五色教里并没有人养成过情/人血蛊,更不用说用了。”
唐淮南说。苏芸暖又问:“如果两个人厮杀之后,活下来的人会怎么样?”
唐淮南摇头:“不得而知,书上并没有记载,当务之急还是要寻找机会取蛊出来。”
“我去找人皮鼓。”
郑长梁显然也深喑此道。唐淮南看了眼郑长梁:“找不到,除非抢,蛊虫并非是一面人皮鼓就能控制的,特别是这种血蛊,必是有单独的一面鼓。”
苏芸暖被两个人这一番话说的心里堵得慌,让人安排两个人住下,休息休整,寻找机会找到控制蛊虫的鼓。白芷回来的时候,满脸狐疑的说:“皇后娘娘,这都四天了,两个人看样子都不想圆房,这是啥意思?”
“因为还不到时候。”
苏芸暖很清楚,白鹤生那种人并不觉得明媒正娶回去能如何,本来就不是因情而合的缘分,甭指望着能和寻常夫妻那般。白芷出声:“今日是第七天了。”
“那就继续盯着,看看多久发作一次吧,别的都不管。”
苏芸暖一想到白鹤生和潘玉双要一生一死的结局,心里百味杂陈。她担心潘玉双对白鹤生日久生情,到最后再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三朝回门,没有。八天回门,没有。距上次刚好半月的时间,白芷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回来的,脸色苍白。“怎么了?”
苏芸暖问。白芷跪在地上就掉眼泪了:“皇后娘娘,太吓人了,那两个人都是疯子!竟然互相撕咬对方到出血,然后喝彼此的血,呕……”苏芸暖看着跑到外面干呕的白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揉着额角,想到唐淮南和郑长梁的话,她并不意外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太心疼潘玉双了。朝廷的圣旨到了,传旨的太监带着禁卫军先来拜见苏芸暖,给苏芸暖带来了祈煊的亲笔信。苏芸暖打开书信。祈煊开门见山的说白家,白鹤生在两年前离开太溪府到内陆,可是真没闲着,以商贾的身份结识了三教九流的人,其中就有那些曾经的贵族。看到这里,苏芸暖抿了抿唇,难道白鹤生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小小的白家可以在太溪府称王称霸,可放眼大乾,贵族、世家,少吗?白家可能都没资格跟那些人站在一起吧?再往下看,白鹤生最近的动作很频繁,其中一些蠢/蠢/欲/动的前朝贵族们开始聚堆,到如今也只是露出了点儿苗头,还不见大动作。所以,这让朝廷有些被动,出手就要置于死地,前提是出师有名。看到最后,祈煊写了潘玉双的事情,辞官不答应,但天子震怒,下旨罢免!缓缓地放下祈煊的书信。苏芸暖看着传旨太监。传旨太监立刻跪倒在地:“皇后娘娘,临行前皇上口谕,这圣旨到底送不送,请皇后娘娘定夺。”
“送!”
苏芸暖脸色沉静:“请潘指挥使同去!”
不亲眼看到潘玉双,自己不放心,潘玉虎肯定更不放心,既是如此,就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