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宝把篓子交给抱夏,坐下来的时候打量着潘玉双,那眼神让潘玉双都不开心了:“你看什么呢?”
“看我二姐是不是真的好了。”
潘玉宝笑着点了点头:“这就行,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潘玉双翻了个白眼儿给潘玉宝,转过头:“阿姐,你看到没有,玉宝是真的油腔滑调。”
“这么说话肯定不少女孩子喜欢,玉宝找个意中人不难。”
苏芸暖笑呵呵的说:“咱们家经历太多的事情了,玉竹临盆,玉宝成亲,这也是双喜临门呢。”
潘玉双立刻看向潘玉宝:“怎么样?我觉得阿姐说的有道理,办喜事能去去晦气。”
“我成了冲喜的?”
潘玉宝撇嘴儿。“冲喜也挺好啊,不过你得等我做完月子,不然我可不答应。”
潘玉竹从外面进来,丫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门也是先看潘玉双,而后坐在苏芸暖身边:“阿姐,那些人的家眷都安排妥当了,这次一个都没折损,真是好兆头。”
苏芸暖拍了拍潘玉竹的手:“咱们家最小的孩子都能独挡一面了。”
姐妹三个人都开始讨论潘玉宝的婚事,就像是立刻要完婚了似的,结果潘玉宝都有些毛了,赶紧举起手:“阿姐,我没有意中人,没有。”
姐妹三个人都看着潘玉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潘玉宝苦笑:“这边的人都又黑又丑的,我真不想要将就。”
这倒是说到了重点上了。因为是住在大海边的关系,这里的人确实要黑一些,也小一些,但说丑就有些主观了,毕竟这个美丑的标准,每个人都不一样。“二哥,我记得你喜欢一个姑娘,在京城?”
潘玉竹皱着眉头问。潘玉宝脸刷一下就红了:“没有,没有,人家都要嫁人了。”
“能抢?”
潘玉双立刻来了精神。苏芸暖扶额:“可别的,咱们玉宝的本事不小,买卖更大,要去夺人所爱可就丢人了,有缘分棒打不散,没缘分强求是仇。”
“我同意阿姐的说法。”
潘玉宝可算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了。苏芸暖淡淡的说:“回头我让人给咱们家玉宝画个像,送到京城让嫂嫂帮忙操持,回头真合适的话,咱们玉竹临盆的时候,带过来咱们看看。”
潘玉宝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在他身后,姐妹三个人笑的好大声。因为潘玉双醒过来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苏芸暖在如何处理白家的事情上并没有想要参与进去的意思,全权交给太溪府知府何云洲。对于乡绅,安抚为主,但白家显然不配了。抄家、流放,一切都按照朝廷律例办事,在这个过程中,何云洲也写了大量的奏折,以供完善朝廷律法。白家所有财务悉数充国库,这一把羊毛薅得国库都充盈了许多,任凭谁都没想到,白家的地下库房里藏了许多顶级珍珠,这些珍珠随便拿出来一颗都是无价之宝。就在太溪府开始收尾白家的时候,朝廷那边,各府的知府配合潘玉虎的人开始收网,查抄白家所缴获的书信往来成了带牙的证据,只要咬到了谁,那是绝对没有机会逃/脱的。苏芸暖还在太溪府的时候,大乾的国库就在不断的充实。越是豪富人家,越是善于把握局势,在大晟国风雨飘摇的那段日子里,这些贵族们无一例外的囤积了大量的财富。他们以为祈煊会善待他们的时候,没想到祈煊会一刀切的把他们撵出了权力中心,而这种积怨导致他们都在处心积虑的寻找机会。白鹤生没出现之前,这些人中,大部分人去寻找前朝皇帝了,只可惜泥牛入海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在他们焦急又没有头绪的时候,白鹤生找到了前朝长公主的血脉,就成了他们能重回荣光的希望。所以,到头来就是眼前的局面,从各地运送罚没家产的马车,两个多月才消停下来,而这些人也得偿所愿的回到了京城,不过都成了阶下囚。潘玉双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京城的人虽不是知道的多详细,但大概也猜出来一二了,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少女思春事,结果遇人不淑。可这些昔日贵族成为阶下囚的震撼场面让京城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朝廷甚至没惊动朝廷各部官员,只是潘家人和帝后合作,便从白家撕开了一条口子,掀起了所有前朝遗族的棺材板,斩草除根也不过如此。最重要的是选择了一个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时机,建朝五年。对于一个朝廷来说,五年或许不是多长的时间,可对于单独个体的人来说,五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也太容易让人忘记很多事情了。太溪府,林家。苏芸暖严阵以待,亲自给潘玉竹接生。潘玉双摩拳擦掌的在一旁等着帮忙。“咋样,还得多久?”
潘玉双有些着急的问。苏芸暖检查过后,到旁边洗手:“还早着呢,玉竹是头一胎,慢一些也正常,后半夜差不多。”
潘玉双立刻扬声吩咐外面伺候的丫环给准备吃喝。“阿姐,我这几天都在想,大哥前几天来信说要过来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难道这一次能清理干净?”
潘玉双很担心,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很遗憾,遗憾的是没有切切实实的抓到把柄和要害。苏芸暖给潘玉竹冲了一杯浓糖水:“你啊,玉虎和祈煊都是吃素的?窥一斑而见全豹的本事都不弱,白鹤生这个人啊,太像走捷径了,动你就是他的败笔。”
“还是因为缺德!”
潘玉竹喝了一口浓糖水,有些愤恨的说。苏芸暖笑了:“你心情平和点儿,不然以后小孩脾气不好的话,还得你费心费力。”
潘玉竹吐了吐舌/头:“知道了阿姐,我眯一会儿。”
让抱夏带着人进来照顾着,苏芸暖和潘玉双出去透透气,此时,处处都是丰收的景象,远山层林尽染非常漂亮。“你在担心什么?”
苏芸暖轻声问。潘玉双抿了抿嘴角:“总觉得白鹤生没死,这个人太阴险狡诈了。”
“没死?”
苏芸暖拍了拍潘玉双的手臂:“那就等他咯,迎接他的必然是百倍于你的苦难。”
语调很轻,要不是太熟悉的人,体会不到这话里,蕴含了苏芸暖多少恨意,潘玉双听得出来,因为熟悉,她知道阿姐虽然不说,但比任何人都更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