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穿了一条修身牛仔裤，裤型很好，把她的腿拉得笔直纤长。尤其她又踩着高跟鞋，走路摇摆时更显得婀娜多姿。顾城转头，视线黏在她身上再移不开，恍恍惚惚的闻到一股香水味。他再仔细寻找，这缕香又变得无迹可寻。只有眼前一张笑盈盈的脸。“顾总，您找我！”

顾城把合同推出去，身体靠在旁边的桌沿上，像只慵懒的非州猎豹。他没有说话，眼神从合同瞟到她身上，颐指气使传递一个消息：再看看，今天这合同你不签也得签。路笙接过合同，浏览一项项条款。空气中偶尔想起翻动纸页的声音。很快，路笙说：“这次合同倒是比之前那份多了些人性化。”

笑了笑，“但是您怎么确保我会签这份合同呢？”

顾城说：“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宋清雅那么对你，你能忍受的了吗？”

路笙打量他脸上每一寸表情。顾城原本表情就很少，经过两年商场历练，更是把情绪掌握的如火纯青。很多商场老狐狸都无法从顾城脸上看出他的真实目的，遑论路笙。路笙索性放弃揣测顾城的想法，笑着试探他，“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份合同的目的，是在制约你。你要做的是……帮助我对付你的未婚妻？”

走到他面前，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压下肩膀，露出精致的锁骨，刚才那抹似有若无的香味再次飘到他鼻尖。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说：“更深层的含义你想过吗？你在帮助我对付宋清雅背后的宋氏集团。我记得顾氏和宋氏是联盟。你突然反戈相向，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顾城有那么一瞬间，只能听到她说话，却无法理解她话中的含义。好在他很快镇定下来，敷衍的回答，“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要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东西。”

路笙皱眉，贴在他耳边，夸张地长大嘴型，声音很轻，“怎么能说是不该知道的东西呢？这是我和你签订合同的根本原因。”

“顾总，谈合同要有诚意。明明是你有所求，想利用我整垮宋氏集团，就得有求人的姿态，我说的对吗？”

随着她每一句话，每一口气，顾城全身的热量汇聚到一处，耳边嗡嗡作响，闹得他静不下心。他想推开这个身边这个兴风作乱的妖女，又舍不得。只能死死闭着眼，一再一再深吸气，平复身体中的躁动。路笙见达到自己的效果，果断后撤。顾城摁住自己手，忍住伸手抓住香踪的渴望。路笙施施然说道：“合同中这一项条款再改改吧。”

比削根葱更细嫩的指尖落在纸页上，手指划过一行字，“就改成……有名无实的契约关系。双方随时可以要求解除关系。”

顾城的视线先从她的手移到她脸上，脑子一发热，说了声“好”，立刻就后悔了。顾氏和宋氏，一直以来都是坚不可摧的同盟关系。他只是不忍心看她被宋清雅欺负，才重新修订这份对她更有利的合同……这大概是他在谈判桌上赔得最彻底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