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路笙主动给他打电话，顾城并不意外——他为了诱哄路笙签合同，接连抛出两个诱饵：靠近他报复他，或者是靠近他报复宋清雅。但路笙似乎并不在意。先礼后兵，路笙不接招，他可以使用强硬的手段。城北顾家，掌握T市半数财富，不是说着玩的。只要他放出话，足以让路笙彻底走投无路，届时她只能依附他，做他的笼中鸟。也许方愚会阻挠，但对顾城来说不算麻烦。只是……剪断她的羽翼，会让她遍体鳞伤。未免有些残忍。单身公寓外，顾城抬起手摁门铃。手刚抬起，又放下。如此重复多次。倒是门内的路笙，在监控猫眼中看到门外的人，主动开门。门缝增大，房门洞开，两人把自己完全呈现在对方面前。空气无风自动，在门内门外掀起无声狂澜。顾城看着门内的人，视线黏在她身上，再也挪不开。路笙穿着吊带睡裙，肩上搭着酒红色刺绣睡袍，睡袍散开，露出小巧的肩头，慵懒妖冶，性感妩媚。“进来吧。”

路笙态度很轻松随意。顾城不自觉皱眉，“你穿成这样，在晚上，见陌生男人？”

路笙拉起肩头滑下的睡袍，斜睨了他一眼，“想喝点什么？家里只有冰水和红酒。”

施施然走到酒柜前，拉开柜门，拢了拢头发，“愣在门边做什么？”

顾城没听清路笙的话，自然也不会回答。他眼中脑中都是她刚才的动作——浴袍因她走动，滑下，他能看到她后背漂亮的蝴蝶谷，形状优美，太适合留下粉色的吻痕；她拉起浴袍的动作，充满楚楚可怜的味道，不就在招惹他欺负她？全身发热，呼吸都有些艰难，顾城难堪地闭了闭眼，缓慢深吸气。压下满脑子绮念。他是人，不是牲口。他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哪怕他疯狂想她，想把她压在身下，听她哭泣呜咽，不管如何对她她都得受着……单身公寓只有五十多平，一室一厅，符合路笙现有的经济水平。路笙拿着醒酒器和两个高脚杯，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倒了两杯红酒，“比不过你那里，将就一下。”

顾城坐在路笙对面，脱了身上的休闲外套，扔在路笙膝盖上，“在谈判桌上，注意你的着装。”

虽然他自制力惊人，但他没把握在美色面前能彻底控制自己。路笙托着高脚杯的杯底，诧异地瞪着顾城，吃吃发笑，“顾城，你在和我讲笑话？谈判桌？你会深夜去女人家，谈协议？”

说到“协议”，路笙的语气变得诡异起来，“宋清雅……都不管你？或者，她管不住你？”

提到宋清雅，顾城有些不耐烦。只是他掩藏的很好，拿出协议书，揭过这个话题。路笙从头到尾看文件，看得很仔细，末了，问他，“这份合同，是最终版吗？”

抬眼，撞进顾城幽深的眼眸中。顾城胳膊肘抵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直视路笙，“你刚才说的很对！我从来不在深夜去女人家，谈莫名其妙的协议。”

说着，抬手抚上路笙的肩膀，搭在松松款款的睡袍肩带上。指尖摁在她肩头，顾城问：“你和方愚说话，也充满攻击性？”

顿了顿，又问，“他也这样对你？”

路笙拍开他的手。被他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他手指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