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摇头失笑，怜悯地看着宋清雅，“昨晚我们在一起。我现在还很累，你有心的话，劳烦多给我们炖点补品，感激不尽！”

从来没被人如此这般……蹬鼻子上脸地欺负过！宋清雅拳头捏得啪啪响，毫不示弱地瞪着路笙，“你能蛊惑顾城，但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乔阿姨。路笙，你当初从顾氏庄园中灰溜溜滚出去的场景，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路笙嘴角勾起弧度，眼中有笑纹，居高临下看着宋清雅。但其实，她有些底虚。他们两人升上高中，宋清雅转学到他们班，顾城一下子疏远她。她那时候很在乎顾城，自然会闹小女生的脾性。顾城任由她冷战。最后她自己憋不住，重新找顾城和好。顾城见她服软，给她一个敷衍的理由：宋清雅是他邻居，家里人要求他照顾宋清雅。她信了。高一学期末，她去顾城家玩，见到豪华的、可以媲美中欧庄园的别墅，才知道顾城家世煊赫。其实上贵族学校的孩子，家底都很厚。但路笙只以为顾城父母是普通商人！他是顾家的继承人，顾家坐拥T市半数财富。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被叔伯收留，在寄宿学校长大。其中差距，让路笙望而生怯。直面顾城的母亲乔翠兰，路笙的自卑到达巅峰。乔翠兰坐在别墅中一层落地窗前，手中指着珐琅彩茶杯的杯耳，耳垂的珍珠耳钉光泽柔和，她说：“小城，带同学回家玩，和清雅商量过吗？”

之后，乔翠兰很热情地招待她。给她看顾城小时候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宋清雅的影子。乔翠兰看似遗憾，实则骄傲地说：我们家的孩子很娇贵，没太多玩伴，和你们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不过还好，他身边有清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以后会结婚……她年龄小，不会掩藏情绪，所有的爱恨都很直接。“阿姨，我和顾城，是男女朋友关系。”

乔翠兰摸摸她的头，说好。送她出去的时候，乔翠兰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诫顾城：很多穷人家的女孩子不自爱，和富家公子谈恋爱，企图嫁入豪门改变命运。顾城反驳，她不是这种人。乔翠兰说，我不是批评你同学，只是指出这个现状。顾城皱眉，没再说话。那时候，路笙只觉得自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烧。离开别墅庄园，眼泪忍不住啪啪往下掉。一路哭回了家。她十三岁认识顾城，到十八岁分手，期间五六年时间，前三年是她厚着脸皮追他，之后他们隔着宋清雅，回忆中没有半点甜蜜。这样聊胜于无的感情，耗尽了她整个青春。路笙垂下眼睑，把所有情绪藏起来。转身离开时，宋清雅突然拉住她，“路笙，我没招惹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路笙皱眉，正想问“你什么意思”，就见宋清雅脚步踉跄，一头磕在门边的茶几上，后脑勺撞在桌沿，留下鲜红斑驳的痕迹。门边，骤然响起尖叫，“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