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白炽灯，便是一处直角拐弯。走过拐弯，是一个挂了五个白炽灯的小房间。房间正中间摆着小木桌，木桌上放着小木牌。木牌上一个字没有，路笙左看右看都觉得像是牌位。无人，密闭，光线昏暗，越看越像鬼屋。路笙尽管胆大，也吓得出了一层虚汗。若不是担心顾城安慰，路笙真不想继续走下去。但想到顾城可能会出事，她加快脚步，走出小房间。房间另一侧，是一个小通道，和来路一样，通道尽头是一个手爬梯，墙上挂着白炽灯，只不过白炽灯后有一扇木门。木门开着，里面隐约可见光亮。里面不是房屋的主人，便是顾城。路笙想了想，脚踝扭动，脚尖蹦起，鞋飞进房间。砰砰。鞋立刻被打穿，落在地上。紧接着，木门晃动。路笙转身，贴在白炽灯对侧的墙上，抽出后腰的斧头。里面有人轻咳一声。像是顾城的声音。路笙也试探地咳嗽一声。木门彻底被打开。路笙看见顾城，也看清里面的布置。墙上都是顾城的照片，头像上全用红色笔打了十字，不少照片上扎着飞镖。路笙还想再看，顾城却想关门。路笙突然警惕地看着右边。顾城也戒备转身。路笙趁机闪进房间。房间中除了墙上有照片，还有一个和顾城登高的人偶，人偶只有一双眼睛，眼角流出血痕。路笙总觉得，这两道血痕，并不是用红笔画出来的。顾城说：“此地不宜久留。”

刚说完，余光看到有一道黑影晃过。行动快于意识，立刻躲进房间，关上门。木门上立刻出现有个子弹孔。路笙脸色煞白。刚才她把鞋提出来投石问路，鞋被子弹打穿，现在外面的对手也有枪。顾城一早知道会遇到危险，才带枪？但他怎么会有枪呢？顾城背靠墙壁，单手拦在路笙身前，一把抓住等高人偶，在开门的瞬间，以人偶为屏障，冲出去。两人都用消音枪，路笙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脚步声。很快，便是拳打脚踢的声音。从拳头中判断出一方对另一方有碾压式优势，路笙握紧斧头，从子弹孔看外面。子弹孔视野有限，看不清楚。路笙拉开一条门缝，只见顾城掰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在男人后颈砍了一个手刀。顾城也没多好，衣领被撕扯开，喘息很乱。不等顾城指示，路笙已经在诡异小屋中找出一根麻绳。顾城捆好袭击者，把人扛在肩上，到手爬梯下，示意路笙先上去。路笙上去后，顾城把袭击者绑在手爬梯的最下层。攀着手爬梯上去后，席地坐着，发了条短信。路笙注意到顾城的手机很特殊。手机壳上有个圆形标志。她听说过，这款手机有独立的硬件装置和软件系统，信号发射塔也不和普通信号共享，保密性能很好。不到二十分钟，助理带着一批农民工装扮的人冲进来。“顾总，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城站起来，让开通道入口，脱下外套，路笙才发现他领口撕扯的地方有伤痕。当农民工小弟把袭击者带上来时，路笙问，“顾先生，你是不是早知道底下有这号人？”

从屋外悬挂的猫皮，木屋的布置，路笙都断定这人不太正常。顾城嘴边浮起淡笑，看了眼屋外。屋外，顾博观拄着拐杖，静静看着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