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辰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眉眼挑了挑。已经过了午夜,梁施施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在慢悠悠的喝着牛奶,手里……捧着一本书?沙发一脚的落地灯,把暖色的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挺巧精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骄傲可人的小下巴,都在光影错落中显得温和柔美。陆司辰一时没有转走眼神,就站在玄关入口处,西装搭在他的手臂上,静静的看着梁施施。梁施施喝了两口牛奶,觉得装不下去了,把书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些惊讶的歪头打量风尘仆仆的男人。“咳,陆少深夜造访,是有什么急事么。”
陆司辰没回答,只是随意的把西装扔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径直走到梁施施身边,一把捞过她。温软的身体贴着他寒气还未褪去的衬衫,陆司辰像是在那一个瞬间找回了自己冰凉胸腔里的心跳。“我要是不回来,竟然还不知道你是这么用功的女人?”
陆司辰的讽刺里暗含着打量的危险,梁施施不是听不出来。她扮猪吃老虎的顺着男人的话茬接下去:“嗯,对,这不复习复习准备考哈佛呢么。”
陆司辰像是被她气笑了,一把挑起她的下颚,盯着梁施施的脸,随着他笑意渐深,男人温热的气息扑在了梁施施的脸上。“你TM参加了个斯坦福的舞会就想着考哈佛,再让你参加几次,岂不是要找个美国总统嫁了或者干脆参加人类登月计划,嗯?”
梁施施嘴角抽了抽,做出认真考虑这两个选项的样子:“也不是不可以。”
陆司辰不善的扯了嘴唇,晃了晃她的脑袋:“不过是个学家政的,伺候男人的功夫都只是个半吊子,做什么春秋大梦。”
真是料不到这个男人讽刺打击人起来一点都不留情面,梁施施和他斗嘴的兴趣荡然无存,再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些事,女人的态度一下转为恶劣。她一手拍开了陆司辰的手:“不是不回来,总是半夜三更的,你烦不烦,扰不扰民?”
陆司辰的脸色却出人意料的缓和起来,他握住了梁施施的手往自己的胸口送,混合着男人沉闷的笑意,胸膛出传来轻微的颤动。“所以说,你是因为我不回来而在吃醋,进而睡不着觉,拿本书喝着牛奶在客厅里给自己催眠?”
陆司辰嘴里的梁施施,活脱脱就是个不受宠爱,被扔冷宫里的弃妇,还是那种坐在枯树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吐一口血的弃妇。梁施施差点没“哈哈”笑出声来,她恶狠狠的绷住了笑意,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陆司辰:“你在自我定位方面的偏差,大的已经构成了一个笑话。”
说罢,她气势汹汹的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陆司辰一把勾住揽回了怀里。两人有过各种各样的亲密,什么样对方都已经见过,可是梁施施还是觉察到了此刻陆司辰的不对劲。男人用蛮力把她禁锢在怀里之后,有些贪恋的把脸埋在了梁施施脖颈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去闻她发梢清甜的味道。“梁施施。”
陆司辰的声音闷闷的。“放开老娘。”
“如果那天不是你弄脏了我的衣服鞋子,没有在帝国饭店遇到你,你会跟着我回家么。”
梁施施停了停,仔细去辨别他话里的意思,越想越糟心。“你搞错了,不是我‘跟你’回家而是你‘绑我’回家。”
陆司辰似乎轻笑了下:“我是说,如果是平日里遇到的,我这种男人,你会不会看得上。”
“不会。”
陆司辰这回的话没那么多绕弯,梁施施想都没想的否决了。“为什么……”陆司辰放开了梁施施,像是要讨个说法似的,却没有用他往日里横行霸道的强硬劲儿。梁施施皱起了眉头:“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这种穷酸人家的姑娘根本不会接触到你这种大金主主顾!问完了么,问完了我要去睡觉了!”
梁施施的挣脱让陆司辰毛躁了起来,他不轻不重的扣住了梁施施:“我问你对我会不会感兴趣,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不会!”
梁施施毫无恋战的心情,只求快快解脱。“你最近,分明主动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梁施施的错觉,陆司辰的眼眶里有一丝红色蔓延出来。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她一边拔腿就要跑一边嘴里软了软。“你长得是很帅,身材又好,反正我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随便睡睡以示礼节。”
“我……变成了你的消遣?”
陆司辰加重了力道,一把拽回梁施施,像米袋一样一把抗在肩头就往楼上走去。梁施施伏在他肩头,拼命敲打着男人被健壮肌肉包裹着的脊背。陆司辰纹丝不动,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梁施施慌了,她咬了咬牙,立刻撒谎到:“我,我那个来了……”陆司辰的脚步一顿,却依然没有停止。踢开了房门,把女人狠狠扔到了被褥深处。梁施施的脸上火烧般的灼烫着,在被窝边缘露出眼睛。陆司辰噙着冷笑,站在床边悠然自得的脱着自己的衣服。“陆司辰你有没有良心,你不可以欺负一个病人!”
“那又如何。”
陆司辰毫不在意的说着,剥掉了身上最后的屏障。梁施施不知道该怎么圆谎,也更不情愿今天和陆司辰发生些什么。趁着男人目光一瞬的转移,她从床的那一头窜出去,还没落地,就被陆司辰一把抓着脚踝拽了回来。男人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梁施施还要挣扎,却被陆司辰按住:“别动,我只抱着你。”
夜深了,当身后的陆司辰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梁施施才彻底相信了他不会乱来的承诺。在他怀里轻轻翻了个身,梁施施转身与他面对面。陆司辰睡得很安静,那张往日里飞扬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脸上,狠厉的痕迹悄然无踪。此时望去,他也不过就是个长得清俊帅气的富家公子哥而已。看着看着,梁施施的手不自觉的伸出,轻抚了一下男人高挺的鼻梁,不得不承认,离开后,她这辈子可能都再遇不到如此好看的男人了。意识到了自己在临走前居然产生了对这个男人的眷恋,梁施施像被开水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梁施施,你不会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她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勒令自己闭上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