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江婉柔说着就要抓住梁施施的手,却被后者生生挣脱了。她退了一步,保持着两人之间疏离的距离感:“所以,你的计划?”
“我和你陆叔叔感情很稳定了,你看。”
江婉柔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抬起了手腕给梁施施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缀满了巨大钻石的一条手链悬挂在江婉柔的手腕上。“这里一共八十八颗克拉钻石,一颗一颗都是你陆叔叔亲自飞去南非选择,然后自己做了手稿制作的。”
江婉柔停了停,似乎还在回味着收到礼物那一刻的柔情,“不过多久,等陆氏夫妇离婚的案子彻底尘埃落定,他就会娶我回家……”“恭喜你。”
梁施施黑色的眼眸里所有的神色都被遮掩住,她忍着声音里的颤抖淡淡说道。“施施,这陆家的小伙子看上去就是花花肠子……不如,你和他分手……”“你是在说,我和陆司辰分手,好成全你和那个陆盛?”
“对啊,不然我和陆盛结婚了,你和他儿子就成了异姓兄妹,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江婉柔还在笑着,可是那笑容落在了梁施施眼里,却一点点冷却了下去。“江女士,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出让步,成全你的幸福?”
“就像,从前你不允许我当着别人的面喊你妈妈,一直说我是你姐姐的孩子那样。”
江婉柔最后一丝笑意也荡然无存。她低下了头,似乎有些愧疚:“你知道从前我那样做,是有苦衷的。”
“嗯,所有的苦衷都无非是你认识了新的男人,急于摆脱你的阶级出身。而我,是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之一而已。”
“施施……就这一次。如果吃定了陆盛,我这辈子都不用再愁了!我们母女俩会有很多很多的钱,到时候妈妈也会好好照顾你,好好打扮你,好好给你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所以,到现在,你还是觉得只有钱才是我们俩之间唯一的问题么。”
江婉柔想直接点头,却先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可是你刚刚数落我的那些过去,如果我真的有钱,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想,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做母亲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江女士,我也做过母亲。”
梁施施轻轻的话语刚刚说出,江婉柔的表情就几欲扭曲,几乎带着些愤慨的质问:“是陆司辰那个小子的么!你已经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知不知道!”
看着她满心满脑都只装着自己前程的样子,梁施施只觉得滑稽和悲凉。江婉柔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平静下来以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焦灼的对着梁施施扯了个干笑。“妈妈是关心你……小年轻擦枪走火什么的很正常。可是现在他才刚刚求婚……这么说起来,孩子几个月大了?他是因为你的孩子才求婚的么。”
“江女士,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我也做过母亲。孩子没了。”
这一刻,梁施施看的清清楚楚,江婉柔脸上是如何的如释重负。她眨了眨眼,一副惋惜的样子:“这样啊……”梁施施的冷笑彻彻底底的露在了脸上:“我没有奢求,也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只是想告诉你,真正的母亲,是死到临头都还在想着他的孩子。”
说罢,她甩开了江婉柔的手,转身就往里走去。江婉柔急了,再次扯住了梁施施的手腕:“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当妈妈求你了!你不知道,妈为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费了多大的苦心!如果你不理解我还恨我,妈妈真的就活的没有任何一点意义了!”
“哦?你生活的意义就在于有生之年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陆太太么。”
梁施施甩开了她:“我会和陆司辰分手,但不是眼前,也不是为了你。”
“施施!如果妈妈得到了这个位置!妈妈可以保证,我会好好爱你!”
“有朝一日,你也许会明白,爱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不能用钱来衡量的东西。”
梁施施瘦弱的身子消失在花园入口处的那一刻,江婉柔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止不住的潸然泪下……几乎在梁施施回来的那一刻,陆司辰就迎了上去。他仔细端倪着梁施施的神色,发现妆容都有些模糊。男人蹙了蹙眉头,想伸手去擦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却被梁施施躲开了。“你怎么哭了,那个女人对你说了什么?”
陆司辰不依不饶的就动了气。“没什么。和江女士聊了聊最近看的电影而已。”
“聊电影你能哭成这样?”
“嗯,确实可笑。那部电影是讲一只金丝雀的,或许这是金丝雀之间才有的惺惺相惜吧。”
陆司辰眼眸沉了沉,见她没什么精神,情绪也极为压抑,想拽着她离开舞会直接上楼。人群的一角,纷争的喧闹声却清晰的传来。梁施施和陆司辰往角落望去,陆柳晓凤高高举起了一只花瓶,嘴里骂骂咧咧似乎要砸向谁。在看清楚与陆柳晓凤对峙的女人的衣着时,梁施施心一紧,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查看。“我听说过小狐狸精登堂入室,从没想过你这不要脸的老狐狸精也敢上门来!怎么!是来找死还是找骂的?”
陆司辰跟着梁施施一起过去,快一步夺去了陆柳晓凤手里的花瓶。人群围了过来。陆柳晓凤一双描的好看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是恶狠狠的等着江婉柔,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样子。“别闹。”
陆司辰说道。“住手!”
身后传来的是,陆盛的声音。听到了陆盛的声音,江婉柔一直低垂的头像是找到了什么依赖,忙不迭的抬起来,泪盈盈的就扑进了陆盛的怀里。“盛……我们走吧。”
陆盛低下头,便看到江婉柔袖口露出了一道红痕——似乎是在与陆柳晓凤起争执后,被后者弄伤的。“泼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今天明明是司辰的生日!”
“陆盛!你也知道是儿子的生日!你但凡心里还爱这个家,就不应该把这个狐狸精带过来!”
对比陆盛的生气,陆柳晓凤此刻已经在歇斯底里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