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是,“还有几天能活,来向我要棺材本?放心,就算我不认你了,也不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墨纶,你小时候,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就算你不认我,你骨子里也还淌着我的血脉,我终究是你的父……”晋远的话还未说完,晋墨纶已经写好了一张支票,重重拍在桌面,“亲情牌对我不管用,墨凝,把这个拿给他,就算是我们兄妹买他骨血的,从此一刀两断。”
晋墨凝看了一眼,晋远微微颤抖的下颔,眼中藏着几分责怪,“哥,你不要这样,坐下来,听听他到底怎么了,不行吗?万一他真是得了严重的病,我们不能不管不顾吧,”对上晋墨纶严厉的目光,晋墨凝忙心虚解释,“我不是同情他,别人知道,会捏我们的鼻子的,对公司的形象也不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公司的形象了?”
晋墨凝被晋墨纶一语,问得哑口无言,晋墨纶指了指桌上的支票,“他千方百计要见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墨凝,你对他不要抱有任何期待。”
自己的儿子,话语中的嘲讽毫不遮掩,晋远就算脸皮再厚,也站不下去了,“够了墨纶,你不要难为墨凝了,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你的支票,墨凝,谢谢你带我上来,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晋墨凝想拉住转身的晋远,却又碍于晋墨纶,不敢有所动作;而晋墨纶看着转身的人,后脑勺的几根白发,不再直挺的背,还有晋墨凝那一脸纠结,手指敲击了桌面两下,淡淡吐出一个字,“说!”
晋墨凝心头一喜,连忙把已经在门口的人拉了回来,“哥哥愿意听你的话了,你说吧,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菲菲生病住院了,需要骨髓移植,我找你也不是为了钱,你的人脉比较广,能不能帮忙找找匹配的骨髓?”
晋墨纶咧嘴而笑,“很好,墨凝,你听清楚了吗,这就是你让我听的理由,口口声声说着跟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以对我们不闻不问,却为了别人求上门来,晋远,你还真是有脸有皮啊,我把话放在这里,就算那个女人,跪在面前,我也会见死不救,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试图找暖暖,我怕污了她的眼睛!”
“墨纶,我求求你,菲菲是你的妹妹呀,你不能这么狠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怪我一个人就好,菲菲她才十六岁啊。”
晋远看到了他们兄妹眼中的失望,更知道晋墨纶此时正在气头上,可现在,晋墨纶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妹妹?她姓裘,我姓晋,哪门子的妹妹?她才十六岁,可惜了;我十六岁的时候,你在干嘛?你跟那个女人搞婚外恋,要跟我妈离婚,为了她们,抛妻弃子!这一条条摆在眼前,我凭什么费心费力去救她,啊?”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可离婚是你们妈妈提出来的,这些事都过去了,要怪你就怪我,墨纶,你就当行善积德,帮帮菲菲,这份恩情,以后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如果跪下有用,晋远不会有任何犹豫。“我妈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心里没点数?支票你拿走,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们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也甭想从我手中拿到一分利益,这公司,是外公的。”
原本躺在桌面的支票,被晋墨纶扔在地面。晋远握了握拳头,“墨纶,你不愧是你妈妈一手培养起来的,都这样咄咄逼人。”
他定定看着地上的支票,弯腰去捡,却抵不过晋墨纶灼热讽刺的目光,终究是转身离开。晋墨凝看着跑出去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丧气坐在沙发上,“哥,菲菲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女儿吗?”
“是那个女人和她前夫的女儿。”
晋墨纶曾经也以为,是晋远在外面的私生女,后来让人偷偷验了两人的DNA,才知道缘由,但这样,比是私生女更寒心,他宁可养别人的女儿,也不愿意陪在他们兄妹身边。“哥,我心里好乱,你的肩膀能借我靠靠吗?”
晋墨凝的想法,与晋墨纶一般,比之他方才着急的模样,这个父亲,对自己太过冷淡。晋墨纶走到晋墨凝身边坐下,搂着她歪过来的脑袋,“对这种人,你就不能抱有希望,以后他怎么求你,都不要再心软了,好了,你还有老哥在呢。”
“老哥,还是你最好。”
在国外三年,晋墨凝已经变得很独立,极少出现这样的状态了。“现在知道我好了,之前骂我的不知道是谁。”
晋墨纶抽了两张纸巾,塞到晋墨凝手上,“别把鼻涕擦我衣服上。”
“你对乐向暖也这么凶巴巴的吗?”
晋墨凝擤了擤鼻涕,仔细擦着脸上的眼泪,“哥,你帮我看看,我妆有没有花?”
晋墨纶直接打开手机自拍,放在晋墨凝面前,“乐向暖不会像你这么矫情,我当然得区别对待。”
乐向暖此时,正兴冲冲坐在杨茗凡办公室,“杨总,我明天请假,就先把方案交上来了,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哦。”
“又是晋墨纶提醒你的吧,我字都签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茗凡颇有几分无奈,不管与晋墨纶怎么吵怎么闹,她还是信他的,“你这次请假,又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跟你确认一下而已,”乐向暖不好意思笑了笑,“明天,我要陪心心去幼儿园,这次,你不要再给我找理由了。”
每次都这样,乐向暖都不好意思了,而且,与杨茗凡的流言,才因晋墨纶的公开而消下去,乐向暖不想卷土重来。“你有人照顾了,不愁吃不愁住,我又何必再徇私。”
杨茗凡惊觉,自己的话中竟然有几分怪味,敛了敛眼神,“哦,你不来我差点忘了,这是给心心的生日礼物。”
说着便从抽屉拿出了一个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