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结果。晋墨纶似是要把曾在这里的痕迹全都抹掉，就像要洗掉白色衬衣上的污点一般，进进出出不知多少回，将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搬到了车上，甚至连从公寓搬过来的合照，也被他撕成了两半，乐向暖上来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许是两人的默契太好，她想趁机藏起这张相片，给自己留个念想，却不想，他已经厌恶自己到这样的程度，没有再上前，默默退了出去。东西再多，也有整理完的时候，最后一趟，晋墨纶放下了手中，只有乐向暖名字的房产证，“我还是那句话，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乐向暖目送着晋墨纶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在他一脚迈出门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笑得明媚，“墨纶，你说的一切，我都承认了，心烦的时候，少抽点烟，愿你以后岁月波澜有人陪，余生悲欢有人听。”

背对着乐向暖的晋墨纶心里冷笑，面色如霜，都说对爱的人说不出祝福的话，她这么说，是从来没爱过自己，对自己心存愧疚吗？晋墨纶未作回答，径自离开关了门，阻隔了屋里屋外的两个人。窗外浓厚的夜色渐渐稀薄，就如散了的爱，收起了茶几上的房产证，这个地方她也不会再住下去，回到房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后，开始整理起了行囊，才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叫嚣了起来。“暖暖，对不起，你快来医院，心心在急救室！”

于小鱼声音慌乱，语中满满都是自责。乐向暖着急站起来时，身形一晃，幸而扶在了床沿边，才不至摔倒，“医生怎么说，我马上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抵就是如此，还没时间消化与晋墨纶说的那些话，心心又出了事，而且还是进的急救室。乐向暖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就见于小鱼焦急地站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见乐向暖过来，就一个劲的道歉，声音又抽噎了起来，“暖暖，心心，心心在里面，她会不会死啊？呸呸呸，我这张乌鸦嘴，心心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于小鱼反复念叨着，暖和的天气，她却是手脚冰凉，肩膀不断颤抖着，却还要强自镇定。“小鱼，你慢慢说，心心的病情一直很稳定，怎么会突然发病呢？”

于小鱼照顾得再不好，也不至于把她照顾得送进急救室。“还不是因为晋墨纶，他一早上发神经，把宣布恋情那条微博删了，别人就在猜你们是不是掰了，好死不死今早又是我送心心去幼儿园的，有的人嘴巴特别碎，一直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心心听不下去，跑过去跟人家厮打在了一起，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心心还要陪着我，她不会有事的。”

乐向暖十指紧紧扣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拨出了一个号码。方晴还在睡梦中，就被铃声吵醒，看了眼身旁鼾声正起的姜皓宇，偷偷躲到了厕所，捂着嘴巴问，“一大早，你就不想让我安生吗？”

“苏晴，心心发病了，在急救室，你……”乐向暖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那头的斥责声，“我们家日子现在不好过，我没钱给你，这个时候，我也不适合去看她，你好好照顾她就行了，手术做完，给我发短信。”

苏晴担心，可眼前的家庭，眼前的生活，远远超过了手术台上的心心，只能心里向她说声对不起，忐忑地回到床上。乐向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冷血，身上掉下的肉，竟然也能不管不顾，世上最薄凉的，莫过于人心。当手术室的门打开，听到医生那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时，乐向暖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患者需要尽快动手术，我导师明天就到H市了，可以先为这个孩子开刀，你们准备好手术费就行。”

“秦牧，你那个导师靠谱吗，不会是个伪专家吧？”

自从他出来后，于小鱼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连拿下口罩的动作，也那么有魅力。“我导师是心脏科的一把手，这回可是晋墨纶为了他家小朋友请过来的，不然你们哪能这么好运。”

“原来，你就是他的学弟。”

无巧不成书，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这个久久不露面的学弟，还是于小鱼心仪的对象，却也疑惑，他明明早就回来了，怎么一直与晋墨纶说还在国外？“你就是孩子的家属吗，看着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